纪清篱快给巨大的惊喜吞没,紧接着胸腔处一阵起伏,又是真真松了口气。
看到那枚竹蜻蜓以后,他就真的很希望,潭冶就是潭治,不是他哪个远方亲戚,也没有什么其他凑巧,他就是潭治。
纪清篱现在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很想直接上楼去问,又顿住脚。
距离他们相识过去近十年,也许潭冶早就把是谁给忘了,要真说起来也许双方都尴尬。
正犹豫着,潭冶就从楼上下来,回到餐桌旁边,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发梢挂着晶莹的水珠。
“怎么突然洗头去了?”纪清篱奇怪。
潭冶收起自己的偶像包袱,清清嗓子道:“火锅味弄得衣服太臭。”
纪清篱盯着这一桌子菜,问他,“所以你不吃了?”
“吃啊。”
潭冶继续说,重新坐下来,把筷子伸进锅里。
纪清篱盯着他,忽然有些想笑,想说的话全都顺着嗓眼顺回去。
到了下午。
潭冶和纪清篱手里的课设都做完了,存档入库以后,就一块出去看冰。
今年江城下了冻雨,树枝和叶片上挂着透明的水柱,从上面轻轻撇下来,到手里像捧着个冰雕。
这么冷的天,却迟迟没有下雪,不过感觉这空气里的寒霜应该也快了。
天气预报也说是后天有雪,就刚好是大年三十那天。
“下雪的时候我应该就在宣城了。”纪清篱哈出口热气,语气里还带了点可惜。
宣城也会下雪,但因为地方小,白色的世界盖下来时,会有种四处空荡荡,没什么能拖住的寂寥感。
不过也有可能是那里不好的回忆太多,没什么心情可以用来赏雪。
潭冶一直看着他,“要不今年在江城过年吧。”停了几秒又接一句,“你不是不想回去么。”
纪清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道:“那也得回去呀。”
不管好还是不好,那里都是他的家。
快要过年,小区里偶尔看到有人手里拾掇着根仙女棒,握在手里来回晃悠,在空中划出颗五角星。
纪清篱往那多看了眼,潭冶就在旁边开口,“要玩吗。”
“不太合适吧。”纪清篱低下头。
城市里是明文规定不让放烟花爆竹的,刚才那几家人应该也是偷偷放,每次玩不了多久就走了。
“这里不是市中心,偶尔玩玩不碍事。”潭冶说。
纪清篱没动,只远远冲着那边,“要不就站这看会吧。”
彩色的光点散落在空中,在两人眼里都印出点灿烂的星火。
潭冶不止一次往身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