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莹看了萧何吏一眼,再看看老头,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去吧。”
萧何吏对老头就没这么拘谨了,走过去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走,我给你看看去!”
“你是专家?”老头看了一眼萧何吏,有些不信。
萧何吏看了乔玉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对老头点点头:“我是专家!走吧!”说着就把老头扶了起来架着往外走去。
挣扎着被架到了门外,老头依然在怀疑:“你别骗我,专家哪有这么年轻的?”
“你懂什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是保养的好,显得年轻!其实年龄不小了!”萧何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会议室里众人相视笑笑,继续开始调研的议程。
两个多小时以后,众人从会议室出来。村主任问道:“还去于老头那看看不?”
“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乔玉莹说道,心里在想,这个萧何吏拖住老头这么久,也不容易了。
“我看还是别去了,”王新华书记对乔玉莹说道:“咱们先回乡里,一会我派个车来接他。”
乔玉莹有些不放心,不过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王新华书记的意见。
一行人往村外走,走到村口一个水塘的时候,却远远看见老头和萧何吏正在很亲热地聊着。萧何吏坐在一块大土胚上,一条腿还架在旁边一个小树杈上,叼着根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老头站在旁边,不停地点着头,一副很敬佩的神情。
乔玉莹有些好奇,说道:“你们在这等等,我过去看看。”
大家发现老头已经很平和的样子,也就没有阻拦。王新华书记和乡长、段文胜也跟了过去。
“你种的这几棵破树也不行!”萧何吏指着前面一排小房子前面的几株大树说道:“这什么树?女贞?”
“是。”老头看来挨的训不少,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
“你就是闲的啊!”萧何吏继续训道:“这里得种落叶乔木,懂不?夏天遮阴,防暑,冬天落光了叶子,不影响光照。这样鸭舍才能冬暖夏凉嘛!你看你,本身你建的房子走向就不对,咱们冬天是西北风吧?你正对风口,再种这么些树影响采暖,鸭子吃点食都供热了,谁给你长肉下蛋啊!”
“是是是,咱不是没文化,不懂科学嘛。”老头搓着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态度。
“不懂科学,也得讲点风水吧?弄个鸡场你不选地势高燥易排水防冷风的地?”萧何吏叼着烟斜躺在土坯上,拍了拍老头肩膀:“过两天我给你几本书,你好好学学。鸡舍那边,你先撒点石灰吧,别的没办法了。潮气太重,乔。。。。。。局长,我。。。。。。。”
萧何吏正在摆活呢,却一抬头看见了乔玉莹,脸上一红,连忙把烟吐掉,从土胚跳下来,拘束的站在那里,心想这下完了,乔局长好不容带自己出来搞次调研,自己却不把握机会,跟这个老头聊了半下午。
乔玉莹局长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对老头说:“聊得怎么样?”
萧何吏心里一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对老头恭敬点啊,光训他了。
谁知老头却一脸难为情地说道:“领导,刚才我不懂礼数,冲撞了您,可不要见怪啊。”
乔玉莹一愣,转头看看王新华书记和乡长,也是一脸惊愕的神色。
老头一脸感激地说道:“刚才这位小兄弟,不,是这位领导,给我说明白了好多事,哎,怪不得咱养不好,不懂科学啊。这年头,不讲科学不行啊!”
老头的这句感慨,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乔玉莹兴致也上来了,指着段文胜说:“这是咱们区林业和水产的专家,你也可以咨询咨询。”
老头很高兴,虚心地问了几个问题,但段文胜的回答仿佛不能让他满意,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行,你没有这位领导的水平高。”
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乡长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一行人向村外走去。
老头也一直随着送到了村口,依依不舍地与萧何吏道别:“领导,常来啊,咱这里的野菜、果子、鸡蛋都是纯绿色的啊,有空就来尝尝啊!”
萧何吏见他光邀请自己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偷眼看看乔玉莹,未发现异常,这才动作很小的挥挥手:“回去吧。”
出了村,乡长好奇地问萧何吏:“小萧,你到底跟他说的什么,让他这么服气?”
“哦,”萧何吏先偷眼看了一眼乔玉莹,然后小声对乡长说道:“他那里太潮了,所以容易得鸡白痢等一些常见病,我给他出了几个主意。”
乡长佩服地点点头,刚想说话,却看到了段文胜也在听,便只是笑了几声便继续向车走去。
一行人回到乡上的一个饭店,王新华书记很热情,气氛很不错,大家都喝的很尽兴。
乔玉莹局长喝的最多,又是感谢酒,又是压惊酒的,又是拜托酒,又是表态酒的,王新华书记整的词特别多,每一杯都有题目,都不好推辞。
乔玉莹局长今天也高兴,罕见地放开了量,基本来者不拒。
酒足饭饱,开始往回赶。乔玉莹局长喝的太多,有些昏昏欲睡,乡里的路也颠簸不平,本来她是靠着车窗一侧的,颠着颠着就靠了过来,头渐渐地枕在了萧何吏的肩上。
这可真是近距离接触了,闻着乔局长发梢上的芬芳,萧何吏心里满足愉悦极了。唯一的不好,就是有几缕头发进了他的脖子,很痒但他又不敢动。
车行驶到黄河大坝的时候,乔玉莹局长醒了,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神态就恢复如常,坐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捋了捋头发,淡淡地问了句到哪了,然后又侧身到车窗一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