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侧身远眺大海,不让摄影机拍到自己的神情。傍晚,渔船回港,三人把食材搬到节目组指定的饭店,希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做饭,早上费久彬宁愿吃过期的面包,也不吃我做的三明治,我会把客人毒死。”“我也做不来海鲜,”丛蕾补充道,“但我可以打下手。”他们全盯着冷千山。冷千山挂着两个拖油瓶,举步维艰:“希戈,究竟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我是队长,”希戈道,“你们是我的哼哈二将。”“滚。”再骂也没用,冷千山肩负重任,套上老板准备的粉色碎花围裙,款式与他当年在菜市帮李阿婆卖菜时穿的大同小异,只是少了那股流氓气,他核对菜单,把要用的食材挑出来,丛蕾问:“你打算做什么?”“先做香芋鱼头煲和酸菜龙趸。”“那我呢?”“你把鱼头洗干净,切成块。”丛蕾惴惴:“我不敢弄鱼头……”胆小鬼,冷千山当然知道她不敢弄,丛蕾吃鱼有个习惯,鱼头不能对准她,尤其不能和死鱼眼对视,假慈悲瞎矫情,他说道:“你把希戈叫来。”丛蕾和希戈分头备菜,她把香芋洗净削皮,冷千山在剃鱼筋,希戈喋喋不休地问他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冷千山逐一解答完,说道:“我知道你在故意烦我,但我还是不会放你走。”希戈感动地说:“原来你这么爱我。”丛蕾听他们聊天老想笑,她按照冷千山勾出来的菜谱,洗好酸菜和黄瓜,把手里的活做完,她出去逛了逛,饭店边有个旧书摊,卖着各式各样的小人书,还有许多往期的杂志,丛蕾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一本?”“一本不卖。”老板说,“二十五块一捆。”丛蕾付钱买了一捆,回去时厨房内只有希戈,冷千山弄累了,蹲在后门的空地上抽烟,他随口问道:“你提的什么?”“《知音》。”丛蕾徘徊不前,怕自己显得谄媚,“给你买的,听说你喜欢看。”冷千山被烟呛到:“谁说我喜欢看?”“你访谈里自己说的。”“我那是在胡扯,”冷千山把烟掐灭,站起身子俯视她,一语破的,“不过,你看过我的访谈?”买俺他目光锐利,丛蕾被问住,遮遮掩掩地说?:“你、你那个访谈刷上过热搜,我就去看了看。”“哦。”冷千山闲散地靠着墙,一腿弯起,丛蕾见他不?急着进去,没话找话地说?:“那你喜欢看什么?书?”冷千山道:“《语文》。”“……”丛蕾心想读书时没见你喜欢,奔三了来装三好?学生,但嘴上还是称赞道,“很有品味。”冷千山斜她一眼,唇角微扬,不?知为何,丛蕾也忍不?住笑?了笑?。他们不?约而同?地望着路边的?椰子树,都没有再说?话。外街传来喧嚷的?叫卖声。“汤好?了。”希戈探头喊道,“你们在干嘛?”冷千山抬脚进去,丛蕾提着那捆书问:“这个……我退了?”“没必要。”冷千山叫来助理,“送你的?书,收工给我带回去。”“???”助理找不?着北,“哥,那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谁的?都一样,”冷千山瞪他,“让你拿着就拿着。”丛蕾蹲在小板凳上挑虾线,她特地为冷千山买的?《知音》,似乎让他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丛蕾隐约找到了和?他交流的?模式,原来冷千山不?喜欢她谨小慎微,只要发自内心地跟他示好?,他们的?冰释前嫌也许不?会来得太迟。“温韵,你能不?能别对着满盆的?虾尸体这么?笑??”希戈看她满面春风,毛骨悚然,“好?吓人。”丛蕾道:“我也没见你哭啊。”“谁说?我没哭,我心里在流泪。”希戈打开?音乐播放器,放起了《大悲咒》。厨房闷热,油烟味浓重,冷千山换了件背心,吹着电风扇,身上仍是大汗淋漓。他把葱姜辣椒炒熟,又将鱼头和?香芋油炸出锅,放入高汤内,开?了大火煨煮。有一年?她过生日,他也给她做了一大桌子饭,如今冷千山的?厨艺更?为精进,如果配乐不?是《大悲咒》的?话,就像在拍舌尖上的?中国。那时她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好??“好?香啊!”吕妙打渔回来,跑到希戈这边刺探敌情。他们迟到了一个多小时,陶靖和?费久彬整整坐了八次大转盘才答对问题,见冷千山套着围裙,吕妙赞不?绝口,“会做饭的?男人最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