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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谢朗之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个男人在这一刻都被定住了。“我知道。”吴清复又重复了一遍，她被打成重伤，在地上动弹不得，可眼见着郭端几近癫狂的模样，她突然想到若是她小时候没有遇见江夜，没有遇到师父，她或许也会像现在的郭端。她想趁最后的机会试着拉他一把，也算是拉曾经的自己一把。郭端凑近了看，女子澄澈的眼眸中没有他以为的同情，她冷清的脸蛋与她眸里带着暖意的理解不太相同。他心中微微有些触动，原来同样的开始，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是那份触动仅仅维持了一瞬，很快又被心魔控制了。他态度一转，狞笑着伸手掐向吴清莹白的脖颈，就像毁掉一切美好的东西一般。脑子里在叫嚣着：“凭什么！凭什么她却可以享受幸福，应该让她毁掉！”吴清觉得难以呼吸，痛苦地挣扎着，眼中最后一丝亮光消失了，有着淡淡的失望。谢朗之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腿部的重伤，让他一次次滑倒，难得他一向从容，却为了吴清满身尘土，十分狼狈。江夜目呲欲裂，他还以为郭端还能救，可现在他只有死路一条。他举起手中的剑又一次刺入了郭端的后背。“噗！”郭端鲜血直流，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卷翘的睫毛上全是鲜血，他松开了掐着吴清的手，鲜血不断地从他嘴里溢出。“哈，哈哈。”他的声音破碎难听，眼前越来越看不清，被一片血红掩盖。在他跪倒的那刻，从背后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火枪，枪口对准了吴清的脑袋。眼中都是癫狂：“你们都不懂！都不懂！我看得出这个小子喜欢你，我也想让他尝尝什么都失去的痛苦。”火枪！竟然是火枪！江夜的心眼都在颤抖，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江夜感觉到身上剧痛，痛得快晕过去，胸腔甚至痛到已经没有更深的感觉了，耳边声音嘈杂，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就在短短的时间里，他的一生像走马灯一样慢慢展现。少时调皮捣蛋，总是被娘说他是这一片的孩子王，他老是不服气和哥哥比，娘亲总笑他是天天粘着兄长。长大了些，娘亲去世了，他一个人冒着风雪硬着身板跪在堂前守了一夜，第二日便高烧不退。再转眼就是少年郎的模样了，他无意中写下的东西有了回应，第一次感受到心动，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信中的女子。可欢喜没多久，场景便换到了夜晚的吴府，他看着那个“莺儿”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怒意上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吴府。满是愤怒的情绪一转，变成了愧疚，他应邀来到吴府解释清楚一切，最后却与吴清躺在一张床上百口莫辩。突然，漫天的红席卷而来，他茫然地抬头，看着房檐挂着的大红灯笼，他才想起来这是他的成亲之日。他急着想迈开腿进入新房，改变这一切，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转身离去。他想控制自己走回去，却只能眼睁睁离那个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越来越远。接下来就是他成亲了一年后，他出了趟远门，路过一个小摊贩，莫名停下了脚步，最后挑了一个小巧的灯。他回到府上，只觉得他拿着这个灯愈发别扭，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买回来。见到吴清款款走来，鬼使神差的，他把手上的灯儿递到她手中，别过头说道：“随手买的。”吴清捧着个小灯，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得人几分暖意。瞧着她欢喜的模样，他不自然地摸摸鼻尖，默默走开了，眼中却带了笑意。再往后，就是看到吴清离自己越来越远，走进一片光中，直至她彻底不见了，他身边都是黑暗，想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