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也是一个果决之人,他放下便不再多看,如今吴泉就是他夫人的姐姐罢了,此外他们再无关系。吴府门外的守卫远远见到街道上有架墨黑色的马车,马车一侧还挂上墨蓝色的丝带与坠铃,这是象征着乘坐马车的人身份高贵。他们还在谈笑又是哪个达官贵人路过他们吴府呢,谁知马车径直向吴府驶来。护卫们双双对视,他们实在想不到吴家竟和这样家世的贵人有了联系。都揣着几分小心候在门前。马车上下来一名相貌极佳的男子,脸庞棱角分明,目蕴寒潭,两侧有些许碎发,柔和了几分气势,可依旧能看出身上的贵气逼人,还透出些狠厉。男子长腿一迈,正欲进入吴府,结果却被守卫拦下,守卫满是胆怯,但这人又实在陌生,出于职责,他必须拦下一问缘由。男子斜眼一瞥,寒意更甚,威压自上而下,守卫竟软下了腿,手也放下了。江夜暗自不满,这吴府的守卫实在是没了眼色,他是吴清的夫君他们都认不出。只是他给忘了,这事怪不到守卫头上,成婚两年,他一次吴府都没去过,就连吴清回门都是她一个人去的,这些守卫自然不认得他。吴家的管家倒是记性好,再说这男子器宇非凡,也不是他这种人能惹得起的,先请江夜于正厅坐下,使个眼神让丫鬟赶紧叫老爷过来。吴老爷听到江小公子来时,惊得逗鸟的手都僵在空中,那只鹦鹉见没人喂它,在笼里上窜下跳的。掌心一拍鸟笼,让那鸟安分些,心思转了几溜,他没想通怎么江小公子突然就来了呢,莫不是来算旧账的?不管江夜来的目的是为何,他反正是不能怠慢的,江家是不好惹的,他也就只算计过他吴清那事,其他都占不下任何便宜。急忙换了一身正装去往前厅,一路上胆战心惊,预设了各种江夜发难的场景。江夜一人坐在正厅,不动声色地四周看看,他的夫人回了吴府,看来待会就能见到,眼神里隐约带着点期待,这回他得给吴清一个惊喜。吴泉身边的丫鬟几乎同时将江夜拜访吴家的事传到吴泉耳中,此时吴泉正在镜前梳妆,她今日与柳公子约好去游湖,柳公子是柳太常的儿子,这位子有些配不上她,可对方会识趣,性格温和,玩玩也不是不行的。但江夜来了,他现在是她那庶妹的夫君,听闻与吴清感情不佳。她眼神划过一丝得意,当初她被人摆了一道,错失了成为江夜正妻的位子,可这江夜心心念念的肯定是她吴泉。勾引这个曾经的情郎,她庶妹的夫君不是更有意思么?更何况江夜可是为了她冷落了吴清许久。她绕有兴味地舔了一下嘴角,把匣子里的香囊取出,吩咐她的贴身丫鬟,让告诉柳公子,她今日身体不适,无法赴约了。随后将妆容修饰几分,化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满意地瞧着镜中的自己,执起薄帕,起身会客。她巧妙的扭着细腰,一副柔弱的模样,假装正巧路过大厅。见到江夜正一个人独自品茶,更是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样子。她一脸惊喜又带着些不可置信地惊呼道“江公子!你怎么来了?”江夜现在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吴泉了,他微微点头示意,不想多说。吴泉眼中带着些泪水,仿若被人伤透了心,紧揪着帕子说道“若不是当初,我与江公子又何会。。。”还未说话,江夜一个摆手示意,蹙紧眉头,“江某现已与汝妹结为夫妇,请小姐自重。”吴泉有些讶异,她没想到江夜会不留情面地拒绝她,明明不是他为了吴泉一直冷待了吴清吗?今日一看好像也并不如传言所闻。不过她又是谁,她能游走于各个京城公子之间,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她做事,而这江夜又岂能逃出她的手掌心,更何况她曾暗中占了别人的名字,更有优势些。她假意抹抹眼泪,装作是被爱慕之人拒绝之后的委屈,呜咽声断断续续,带着些鼻音,小声埋怨“夜郎真是无情,我们若不是当初,现在一定是郎作诗,妾作画的生活。”江夜毕竟是习过武,耳朵较常人更加灵敏,吴泉说的话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却是涌现出了些内疚,这毕竟是他辜负了吴泉,不过事已至此,追究无意,他只能在其他方面多帮帮吴泉。见他面色不改,吴泉有些不满,难得有人能看到她这副娇弱的模样还能忍得住,江夜这人比她想象中难弄。吴泉假意伤心过度,没看到脚下碎石,不小心腿一拐,往江夜怀中撞去。江夜眼中不耐烦更甚,现在的吴泉和当初他有所倾慕的吴泉仿若判若两人,她的这些把戏在别人那或许还能骗过一二,而他又是谁,自小就协助兄长处理朝中事务,现在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本朝枢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