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打完一整个赛程,他的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怎料楚辞像粘在了床上一样铲都铲不起来,闻言还嬉皮笑脸,拍拍自己胸膛:“来~往这里躺。”景木榆无视了他,强行使用暴力把他往左边搡,成功清出一块空地后,自己躺了上去。楚辞立刻越过了两人之间被景木榆隔开的界限,执着地跟景木榆贴到了一块。像一块粘人的磁铁。打比赛的时候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兴奋状态,比赛一结束,后遗症就涌了上来。熟悉的床铺软得像一朵云,景木榆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此时他不想讨论任何与比赛相关、游戏相关的事情,不想讨论惹人心烦的那个替补,他只想睡觉。他上下眼皮子打架,睁不开眼睛,索性抬臂挡住脸,含含糊糊地道:“好困。”话说完他已经快睡着了。睡意朦胧里感觉身边的热源又往自己身上挤了挤,是楚辞的声音:“哥,我也困,先睡吧。有什么事醒来再说。”于是他放心地坠入了梦乡。他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的时候看见天色已经全黑了。房间里大灯没开,桌子上一盏昏黄的小台灯,楚辞坐在他的椅子上,腿屈起踩着两条椅子腿中间的横梁,屋里开着空调,他裹着队服外套。大夏天的,早上楚辞出门的时候根本没穿外套,而景木榆顺手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椅背上。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楚辞顺手拿来披了。景木榆靠在床头醒盹,迷糊里见着这样一幅场景,无奈道:“又穿我的衣服。”楚辞闻言,偏头揪过肩上队服的领子嗅了下,恍然大悟似的:“对哦,的确是tree哥的。”“你穿衣服都不看背后id的么?”“我冷啊,顺手了。”楚辞毫无愧疚且理直气壮,顺势捏住外套两边再往里裹了裹,真诚表明自己很冷。五月底的天叫冷?景木榆拿他没办法,起身过去看他在干什么:“你拿我笔记本看动画片??”屏幕上,一只蓝色的猫追着一只棕色的老鼠跑了过去。耳机里隐隐泄露出“jerry!”的吼叫声。楚辞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猫和老鼠:“比赛伤神,我看点不费脑的东西解解压。”景木榆站在他身后无语了一会儿,道:“果然未成年。”“诶,你别瞧不起我十七,”楚辞一心二用,顺口道:“我可是看着你打了好几年飞……那啥,什么姿势都想好了,你就是我的启蒙老师,看着你的脸我就能无师自通、学以致用、举一反三……”他还想继续他的成语秀,后知后觉感觉气压不对,刚想回头,景木榆一巴掌拍上了他的电脑显示屏背面,笔记本被合上,童趣的猫和老鼠被粗暴地中断了。“哎哎,”楚辞听着显示屏和键盘亲密接触的那一声“啪”就肉疼,赶紧道:“轻点,轻点啊哥,这可是你的电脑。”“我知道,”景木榆黑着脸说:“但你知道是这我的电脑还用它看动画片?”明显让他恼羞成怒的点并不是这个,无辜的猫和老鼠被迁怒了。楚辞心知肚明景木榆在羞恼什么,但是谅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时挑明,只得连连赔笑:“哥我错了,我以后还……不,不敢了。”楚辞如此配合让景木榆的怒火暂时消退。感觉那边有稍微回暖的迹象,楚辞松了口气。他现在把景木榆差不多摸清了——纸老虎,稍微顺顺毛就万事大吉。正在他心里发笑的时候,景木榆冷不防开口了:“那你继续放吧,我允许你用了。”他摆出一副宽仁的态度原谅了楚辞“私自动他电脑”的罪过,居高临下地指使完了楚辞,自己撑着椅背跟着一起看猫和老鼠。楚辞等了五分钟,景木榆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得出结论:其实tree自己也想看。他心里觉得更好笑了,戳了戳景木榆撑在椅背上的手臂,体贴地建议:“哥,我把电脑端床上去吧,躺着一起看。”景木榆注意力还在剧情上,被戳了两三下才回神。他如梦初醒,立刻转身走开站到窗户边去玩手机,头也不抬:“你看吧我不看。”楚辞抱着电脑坐到了床上去,将电脑架在膝头。过了一会,景木榆走过来坐到床边开始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又过了一会,景木榆放下了手机,开始看笔记本屏幕。楚辞胜筹在握,心底暗自发笑,将屏幕往他那稍微转了下,方便他看。两人头挨着头看完了一集,楚辞还翻出他包里的一桶薯片两人分着吃。房间昏暗,电脑屏清晰,两人靠着,一人一边耳机,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