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少嫣便自屏风后走出,见到郎坤一愣。
“驸马也在?”她带上笑容,“我来给父母大人请安。”
她衣衫光鲜,妆容精致,笑吟吟的模样刺痛了郎坤。
郎坤脑海中浮现出狼狈的,为郎家诞育子嗣而命悬一线的晴儿。
若非公主下嫁,晴儿本可以在郎家人的陪伴下安心养胎、顺利生产的。
她一个人被扔去鸟不拉屎的大山,无聊到整日待在床上才会导致难产、落下无法生育的病。
一切皆由她而起!她为何总赖着不走!
让他这个爹连每天抱抱女儿的卑微愿望都成为泡影!
此刻他脑中全是晴儿那句“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
怒火瞬间席卷全身,每个毛孔都剑拔弩张!
“你一个公主,每天过来请什么安!”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出离愤怒。
所有人都惊呆了。
郎父郎母率先反应过来,伏地便拜。“公主殿下恕罪!”
见儿子没有跪下请罪的意思,郎父急了。“还不快跪下!”
这可是妥妥的大不敬之罪啊!
“不用了。”少嫣心灰意冷地撂下这句,转身走出屋子。
阿月怒不可遏地叫嚷起来:“驸马你忒过分了!殿下得知老爷夫人昨夜没睡好,一大早起来炖的参汤!”
郎坤这才看到她手里端着一个棉套包裹住的绿玉盅。
心,莫名其妙地虚了。
“恁们、恁们都是一家什么人啊!”
阿月气呼呼地走了,留下被戳到痛点的一家人,静默无语。
【竹梦斋】
少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她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一个人若被人厌弃,连孝顺贤惠都是错。
她试过所有的路,全是错,仿佛她的存在便是错。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蹲下去,伏在膝盖上哭出了声。
“有些事,若果真进不得,便要懂得退呀。”
她想起了父皇的话,退…退?难道要和离吗?
可是这会子和离了,岂非让天下人耻笑景酉皇室行事草率儿戏嘛。
不然,再捱上半年,周年一过和离回宫吧。
“噔噔噔”阿月赶上来了,少嫣连忙起身擦干了眼泪。
“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