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这个人,对他只有占有,控制,掌握的欲望,连一丝的真情都不肯施舍给他。
于是他愈加地沉默,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他这一生或许就是这样了。
从出生起就陷在这泥沼之中,在世界上按着设定好的轨道生活,一次次自以为成功摆脱,却又狠狠坠落深渊。
没有人真正在乎他想要什么。
是明白清楚地痛苦一生,还是浑浑噩噩地平静一世,沈不弃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了。
大概他的黑眸里那不甘的情绪太浓烈,季维时竟然直接捧住了他的肩膀,微扬的眼尾落下无尽风霜:
“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就当是,就当是崎水也替我求情了好吗?”
那新降生的麟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沈崎水,取自“秀出罗霄山,倒流杨岐水”,这算得上是一个很不常见的古诗了,是秦澈翻了好久古诗词才翻出来了。
他说:“咱们孩子自然不能随便用什么古诗,要起就得起得淡出九霄之外,还得好听,寓意也得好。”
选来选去就相中了这句。
沈不弃听他喊出这名字,眼神复杂地看过去:“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和你有关的每件事我都放在心上,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见我,所以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看不到的地方,我都在。”
沈不弃淡道:“你不必把窥视我说得这么委婉。”
季维时声泪俱下:“我承认我的确还没能彻底地改好,可是,可是小忆,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你不能对一个爱你的人如此苛待,让他甚至不能看一看你的眉眼。”
沈不弃感觉自己快被他逼得喘不上来气了,他反问:“如果今天是赵迩呢?是赵迩做你做的事情呢?”
“啊?”季维时懵懂地眨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沈不弃却不吃这一套,冷笑道:“如果是赵迩继续在窥探着我的消息,甚至连崎水也打听得清清楚楚,你会怎么样呢季维时?”
他已经彻底地彻底地,在这个世界和最爱的人双重背叛下,不得已愤怒。
拿起了最熟悉的名字,用出了最陌生的称呼。
季维时看着他艳红的眼尾,不敢说自己当然是要除掉那个什么赵迩,他担心所有不怀好意的人。
可这话他不敢说,他知道沈不弃就是告诉他以己度人的意思。
但他做不到,他的确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蝴蝶困死在自己编制好的蛛网上,但他也做不到看着别人困住蝴蝶而无动于衷。
他的放手是一时的妥协,是他对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惩罚,但绝不该是什么彻底地分离。
他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他做再多的事情说白了也只是为了得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