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亚满脸狐疑地问道:“主子,您想要调查些什么呢?”克热木并未抬头,神情自若地回应道:“叛徒。”“什……什么?叛徒?主子,究竟出了什么事?”孜亚听闻“叛徒”二字后,惊愕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此次遭受突袭并非偶然事件?正当他思绪万千之际,克热木紧接着向他叙述起今日在战场上敌将所言。待克热木讲完,孜亚不禁陷入沉思,越想越是后怕。“如此看来,此番袭击绝非巧合,而是冲着这群秀女们来的。然而,无论是随行的秀女,亦或是将士、仆役,皆为楼兰国子民,这般行事能给他们带来何种益处呢?”克热木亦是眉头紧锁,表示赞同:“没错,你不妨替我剖析一下其中缘由吧。”孜亚略加思索后答道:“若欲洞悉一场阴谋背后之目的,当需审视最终得益之人是谁。”克热木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那么如果秀女受到损害,谁会从中获益呢?”孜亚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秀女倘若出了事,大王必定会责怪主子保护不周,搞不好还要遭受责罚。而一旦主子受到惩处,那么谁又能够得利呢?啊……是……是二……唔!”他本来还在轻声细语地分析这一连串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但当思绪豁然开朗的瞬间,他的音量情不自禁地提高,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答案。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孜亚即将喊出"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名字之际,克热木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孜亚的反应同样迅捷无比,他当即领悟过来,连忙对着克热木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心知肚明。"主子饶命,属下实在愚蠢至极,请主子恕罪!"克热木再次坐稳身子,拿起手边的书籍,目光仍旧停留在书页之上,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接着,他语气平静地对孜亚说:"你如今愈发聪慧了,竟能考虑到如此深层次的问题。"听到主子的夸奖,孜亚不禁感到一阵难为情,他稍稍低下头,略带羞涩地回应道:"是……是主子教导有方。"克热木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听说这次去莫城的教习嬷嬷中有好几个都是贤妃和俍妃的人。”孜亚心中暗自纳闷,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在此刻提及此事,但还是随口应道:“嗯,属下的确略有耳闻。”话刚说完,孜亚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他瞪大双眼,满脸惊讶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她们所为?”克热木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孜亚,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孜亚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是,肯定是她们!唯有当主子您犯了错,惹得大王不悦,二王子和三王子方有机可乘啊。”克热木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回应:“嗯,还不算太过愚钝。那么接下来,你需暗中彻查此事,然而极有可能最终一无所获。”孜亚满心疑惑,挠了挠头,不解地问:“殿下,既然明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克热木目光坚定,缓缓解释道:“我们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瞧瞧对方是否存在疏漏之处。倘若运气够好,说不定真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即便毫无所获,至少也让她们知道,我们并非全然无知。”克热木嘴上虽然如此说道,但实际上他内心非常明白,对手绝对不会留下丝毫的线索。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孜亚得到更多的历练罢了。这一夜,两位御医简直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先是匆忙地检查完所有的秀女,然后又急忙指挥着药童和仆人们一同熬制安神药。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着足足一百多位秀女啊!光是想象一下所需的药量就足以令人咋舌。完成对秀女们的诊断后,他们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协助军医治疗那些受伤的士兵。以往,御医们通常都是在王宫之中为达官贵人们看病,即便偶有伤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然而此刻,眼前满地皆是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的士兵,这一幕令他们心生不忍。毕竟,这些可都是楼兰国的英勇战士啊!就在不久前,他们还舍生忘死地守护着包括御医在内的这行人。等到所有的伤兵都上好了药,秀女们也喝下了安神药安然入睡之后,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克热木随即下令让两队人马轮流巡逻,不得有片刻停歇,以防再度遭受敌人的袭击。至于其他人员,则可以稍作歇息。罕古丽在服下安神药后,虽已静静入眠,但睡态却极其不安,达尔紧握着她的手,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手心也在不停的冒汗。拜尔也静静地守在一旁,姐妹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罕古丽身上,却全然没有察觉到,在她们身后,有一个人正用充满怨恨的眼神凝视着罕古丽。古丽仙的拳头紧握,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汹涌。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罕古丽的命如此之大,连野蛮人都杀不了她。,!看出古丽仙心存怨气,丫鬟轻声劝慰道:“小姐莫急,此次她能侥幸逃脱,实乃我们未曾料到她身边还有个会武功的奴婢护佑。但下次,她定然不会再有这般好的运了。”听了丫鬟的宽慰,古丽仙似乎稍稍顺气了些:“一个出身贫贱的穷丫头,竟也有资格入选秀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让我失去了两大得力助手,不将她置于死地,难消我心头之恨!”丫鬟:“那是自然,任何与小姐作对的人都注定没有好结果,小姐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何必为了那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即便那罕古丽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斗不过贤妃娘娘的!”一听到“贤妃娘娘”四个字,古丽仙的表情如春风拂过般瞬间缓和了下来。还带有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啊,咱们可是贤妃的人,敢得罪我,就是得罪了贤妃。罢了,暂且让她多蹦跶几天吧,等进了宫,自有贤妃娘娘出手收拾她,到时候咱们只需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丫鬟:“小姐英明!”听到丫鬟的奉承,古丽仙如饮甘霖,心满意足地躺下睡觉了。次日,阳光明媚,亮如白昼。克热木并未下令启程,反而是派人去寻找宫里接应的人,催促他们火速赶来。不仅如此,他还告诉众人,称如今不能贸然带着秀女们出发,因为途中是否有埋伏尚且不得而知。而且,他也无法将所有人都带走,这里的驻军棚还需要有人留守。若留人留守,护送秀女之人力必大减,况伤兵众多,实难两全。所以以当前的情形来看,就只能地等待,等到接应的人来了以后方可启程。两日之后,前来接应的援军终于到了,乃是安卡尔将军。安卡尔的家族,世代为将,他的父亲还在为楼兰国守着边城,而安卡尔也在去年封了将军,负责都城的治安管理。安卡尔下跪行了一个抱拳将军礼,道:“属下见过大王子。”克热木赶忙伸手扶起他道:“将军快快请起,此次辛苦将军了。”安卡尔道:“殿下言重了,此乃臣的分内之事。只是没想到那帮异族野蛮人,竟敢公然袭击,实在大胆妄为。殿下可有打探他们为何突然袭击?”克热木像是有些探究的看着安卡尔,摇摇头道:“哎!说来惭愧呀,他们来的快,退的也快,确实不知为何?这个回头安排人再细查,现下得赶紧启程了,耽误了两日不说,这两日所有的秀女都挤在了一起,着实有些委屈她们了!”说完他又看向向孜亚道:“既然将军已经到了,可以下令启程了。”孜亚领命而去。克热木再次将目光投向安卡尔,说道:“听说,近几年来,这里的异族人时常骚扰我方将士,以前也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这次竟然出动了一千人,还来了真格。”安卡尔疑惑地问道:“他们会不会是冲着这些秀女来的?”克热木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分析道:“似乎不太像,毕竟我们这一行也有一千多人,要是冲着秀女来的话,至少也应该来两千或者三千人才合理。”安卡尔当即反驳道:“可这一千多人里,几乎有一少半都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克热木继续解释道:“虽然我们的战斗力减半,但是这戈壁滩里有很多我们的驻军,对方不可能这么傻。除非他们事先知道我们护送的兵力,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我们的驻军棚相隔都不算远,所以我猜他们很可能只是随机加大骚扰力度,凑巧遇到了秀女。”他的话不无道理,毕竟许多边城战争最初都是从小规模的骚扰开始,然后逐渐加大力度,最终演变成掠夺城池。克热木之所以不想说出实情,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安卡尔是否有被哪方收买。尽管他家世代为将,都不参与宫廷王子之间的争斗,只忠于朝廷,但谁也说不准他何时就会被人收买。:()楼兰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