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问也没问她一句,便自作主张昭告天下,平南王与永安公主和离!这人,从来亦不在乎她是如何想的,总是自以为是的替其做决定,也不知拿枚铜镜照照自个儿,她是自己的谁!林衍这边话音还未落下,肩胛骨便是一疼,“嘶,公主可否手下留情,轻些?”。“本宫才不愿掺合你这些破事儿,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嗯?公主此话何意?”林衍欲转过身,却被俞笙摁住了肩膀,便只能作罢。“当初你答应助本宫皇兄,本宫亦答应会保护好她,可本宫却未曾做到”“此事又岂能怪公主,本就是我的疏忽”“本宫向来一诺千金,既是应承过之事,便定要做到”“……”林衍忍不住摇了摇头,“公主这脾性便与那蛮牛一般,拽也拽不回来,你师傅她怎么受得了你,莫不是她与你一样,脾气也是这般又臭又硬?嘶~公主你别这么粗鲁行不行?!”。“好端端的,又提本宫师傅作甚!”,俞笙稍稍用力一拉,便打上了一个死结,“竟还敢出言不逊,本宫没废你一条胳膊已是宽宏!”。“公主这动不动便喊打喊杀的,小心日后无人敢娶你”“与你何干”“呵~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林衍拉起半褪至腰间的衣衫,胡乱几下穿上后便转过了身,额间已沁出一层薄汗,俞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袖中的丝帕递了过去。“不用了,谢谢”,林衍说着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把脸。绣帕在半空中顿了片刻便被无声收回,“看来这是在军营呆久了,这性子也跟着糙了”。林衍无语,“……公主你能不这么毒舌吗?”。“毒舌?”,俞笙禁不住微微蹙了眉头,“你平日里说话皆是这般胡乱用词吗?还有上回的女王型、御姐型与萝莉型,这些究竟是何意?”。林衍挑了挑眉,“公主想知道?”,突觉口干,顺手抄起茶几上的茶便喝了起来。“……”俞笙尚来不及开口阻止,眼前人便已将茶水饮尽,将茶杯重新搁回了茶几之上。“那公主与我说说,你师傅究竟是个怎样之人,相貌如何,性情又如何?”“……你为何如此热衷于家师之事”“自然是好奇我那老顽童师叔喜欢上的是个怎样之人啊,难不成我还能对你师傅存有非分之想吗?”“……”“诶公主,你还没告诉我呢,怎么就走了”俞笙蓦地停了脚步,却并未回头,“日后你自行去拜会家师便知了”。“那也要看我日后是否还有那个机会啊”笔直的脊背微微一僵,却是突然冷了嗓音道,“那是你的事,与本宫何干”。话音未落,抬脚便出了大帐,可身后那人的声音还是携着夜风清晰传入了耳中。“谢谢你……”一步未停的脚步,带着三分急切,三分慌乱,三分悲戚,生怕迟得片刻,便会忍不住转身。“谁要你的谢谢……”宫墙内院里的芳华殿内曼儿看着于榻边枯坐了半夜之人,终是忍不住上前劝道,“夫人,夜了,上床安歇吧”。莹白指尖微微颤了一下,“你下去睡吧,不用伺候了”。曼儿刚欲张口再劝,殿外便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尖声通传,“陛下驾到~”。曼儿忙右跨一步,与榻上之人站得又近了些,一脸戒备地看着满面笑意跨入殿内的俞承安。“朕就料你还未就寝”,皱眉看了一眼杵在夏澜身侧的曼儿,“你们都先下去”。曼儿却是动也不动,只低眉看向了身侧的夏澜,在接收到夏澜示意先出去的眼神后,方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素手执起面前茶盏,淡淡开口,“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所为何事”。眉眼间的温柔不再,只余一片清冷之色,这是林衍从不曾见过的。俞承安亦不在意,转身坐到了榻的另一侧。“朕不过是来与你说一声,明日朕的十万大军便会与她的五万天策军于楚州开战”正欲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便又若无其事般轻抿了一口。见夏澜并不言语,俞承安笑笑,伸手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朕已应你所求,给过她机会,她既要一意孤行,朕也没得法子”“唔,这茶怎是冷的?”俞承安皱眉搁下茶盏,却见夏澜提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茶,本就是冷的”。“……”俞承安只觉,眼前人恍若置身于云山雾罩之中,明明近在咫尺,却觉远在天边,他看不透其心,亦抓不住其人,心中莫名便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