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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起雾了（第1页）

阴暗的房间中，低声的抽泣声时断时续，夹杂在其中的，是充满悲伤的道歉：“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被束缚在座椅上的叶九言看着江素尘的尸体，只感觉到窒息。直到现在，那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还被藏在心底，可，那已经变成了永远无法回到的过去了。“别……别哭了……”听到这虚弱的声音，叶九言转头看去，小九醒了。小九被绑在那个十字架上，脸色苍白，牙关咬紧，额头冒出细细的汗，好似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叶九言感知不到那禁物的力量，只以为是小九之前遭受了折磨。“笑一笑吧，每，每当我，被抛弃的时候，我也会，觉得，生活没有希望。”小九湛蓝的眼眸已经染上了阴暗，神采不再。天窗投下微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本就无色的皮肤，更是披上一层霜。“我，没有钱去买，糖，肚子很饿，很饿。我想要生活得，充满甜味儿，所以我就……笑。”小九嘴角颤抖着上顶，脑袋一歪，眼睛眯起，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爱一点，可无法掩饰的虚弱让叶九言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碎掉。“生活……够苦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甜一点呢？”叶九言眼中有光彩流转，一看见小九，就看见了光，声音嘶哑道：“你都这样了，还在说这种话。”“不是显得我很懦弱嘛。”虽然他本来就很懦弱。咿呀——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艾达，他拿着一瓶天蓝色的药水，眼神蔑视地盯着叶九言看：“喂，该你上场了。”叶九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一见到艾达就破口大骂：“我你的，你全家，你祖宗十八代，你个……”艾达被吵得太阳穴直跳，脱下鞋子，把袜子揉成团一把塞进他嘴里。叶九言目眦欲裂，一直“嗯嗯嗯”地叫个不停，似乎对此意见不是一点的大。“不要着急着骂啊，要不然听我一言？”艾达笑嘻嘻道。但是，不管叶九言听不听，艾达终究还是说了：“你恨我吗？”叶九言闻言浑身青筋暴起，挣扎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大。“看来是恨我啊，那让我猜猜看，你恨我的原因是什么？把你绑到这里，要杀死你？”艾达看着叶九言的眼睛，嘴角一扬：“看来不是主要原因。”“那就是我杀死了你的一个重要的人？”艾达明显地察觉到了叶九言的情绪出现了极大的起伏。“哈哈哈哈……”艾达一脸嘲讽，“异种，还真是愚蠢啊，居然会被情感左右。”“不过，你本身就是情绪的异种吧，你的上位异种，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编号004的智慧之神吧？”“而你的七种副人格，其实就是你的情绪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艾达算计的眸光不加掩饰。“那就是，或许你的成长，就是感受极致的情绪呢？你很想杀死我吧？很想为那个谁报仇吧？想要力量吧？”叶九言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刚刚小九的话让他冷静了一些，现在看见艾达其实情绪也不是特别激动。他扭开脑袋，闭上眼睛，默念“我不知道”，试图屏蔽一些杂念。“要不要我帮帮你？”这声音就好像是在脑中响起的，根本无法屏蔽。要知道，当初曼特释放〈上帝的赞美诗〉的时候，叶九言虽然被关押了，却也是受到了影响到，毕竟那是大范围无差别奏效的。但是叶九言身为异种，「真我」之中沉眠的人格依旧会保护他，而那〈上帝的赞美诗〉也不过是相比于完整魔法，就只有一成不到的力量，也没有被直击，所以也做不到直接控制。但影响到，还是可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本不该沦落至此，你的老师朋友也不该死的，因为，有一个人，他明明可以拯救所有人，却没有作为。”脑中响起这道声音，促使他忍不住去想，然后，他的脑中浮现出一道孤傲的身影——洛劫。“对啊，他为什么……要袖手旁观？”哪怕是知道，这是阴谋，但叶九言依旧感到了愤怒。他以为，他和洛劫算是朋友的。艾达嘴角一扬，在叶九言睁开眼睛的瞬间，一把扯掉袜子，然后将禁物?〈溪荪之露〉灌入了他的口中。没有任何预料的叶九言就这样被动地吞咽下去这能够无限放大愤怒的禁物，一时间眼睛瞪大，挣扎却又被艾达死死按着。“你在……做什么？”小九情绪有点激动。“我在，拯救他。”艾达阴恻恻地笑了。最后一滴〈溪荪之露〉咽下，叶九言的动作趋于平静。然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升腾而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异种，就要遭受这些吗？”“我明明谁也没有伤害，我明明一直都老老实实的。”“苦难我受了，委屈我吞了，你就不能救救我的老师吗？洛劫！”叶九言歇斯底里地怒吼浑身的力量不断地高涨，这恐怖的一幕，让艾达都有慌张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属于「暴怒」的力量如此霸道。“就是这样。”艾达打了个响指，束缚住他的绳索顿时断裂，叶九言整个人就被传送到了学院之内。叶九言满眼腥红，看着周围的建筑，有一种想要把它们全部砸碎的冲动。心神失守的时刻，〈上帝的赞美诗〉悄悄地侵入他的精神，「真我」忙于压制「暴怒」，根本无法防御。一时间，六种人格短暂苏醒，有些不安地看着提前苏醒的「暴怒」，主人格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这具身体只会化作破坏的机器。就在这时，机器得到了指令：「杀死刘允卿。」叶九言顿时平静下来，木讷地盯着虚空，然后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朝着某个方向前进。而就在这时，叶九言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你要去哪啊？叶九言。”这句话传入叶九言耳中的那一刻，世界……起雾了。“来继续那一场，未完成的战役吧。”：（）灵魂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