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先生沉默不语,直直地盯着这个无比陌生的女儿。
文兰女士的嘴唇颤了颤,想问为什么,声音哽住。
谢轻意说:“那是因为想让你们这对纯血傻逼死个明白。”
爷爷就是镇压黑暗的那束光,光没了,黑暗失去镇压,自然是里面的恶魔爬出来报复了。
文兰女士缓了缓,问老教授:“您看轻意这个情况,要吃什么药?”
老教授很为难。
病人的逻辑思维都很清楚,意识也很清醒,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精神、心理有问题,病根是旁边的二位。
老教授只能开了些常规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然后劝谢七先生和文兰女士:“有什么事多跟孩子好好沟通,多听听孩子的想法,多注重孩子的意见。”
谢轻意冷然一笑,道:“谢七先生这会儿内心是拒绝的,您的诊治结果,他接受不了。与其让他接受有病的其实是他,或者说是接受我是因为他们而造成这么个情况,不如让他接受我就是个天生的坏种心理变态,这些都是我为了对他们进行心理攻击编造的故事。文兰女士的想法嘛,孩子既然有病,那就吃药,我们治,治好她。”
老教授让她给整沉默了。
他想起一句话,她只是疯,不是智商有问题。
他从这孩子受了重伤住着院,父亲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去到病房把人带到精神科就能看出问题结症所在。
干他们这一行,见多了这种,孩子有病,但父母病得更重的情况。
可没招。
做父母的把孩子逼跳楼,最终还是指责孩子,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
显然,这孩子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对她父母不抱任何希望,只想报复。
这种情况,吃什么药都没用。
劝解,劝不了,也解不了。
谢轻意抬抬手,生活助理会意,推着她的轮椅出了诊断室。
四个守在门口的保镖赶紧跟上,牢牢地护着自家老板。
甭管老板有没有精神病,反正老板不朝他们发病,工资奖金给得高,福利待遇特别好,即使偶尔脑子抽风想干点可能违反法律法规的事,劝一劝,她也听。
他们不想换工作,不想换老板,因此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能让屋里的两口子靠近他们老板,以免再刺激到她。
谢轻意回到病房,躺床上,极其罕见的给谢七先生发了条消息:“谢老七,需要我给你到精神科挂个号吗?刚才那位老教授看起来挺靠谱的。”
她等了好一会儿,没收到回复,又发了条消息:“去不去,你倒是回个信儿呀,我不像某些人一点都不尊重别人,我还是挺尊重您的意愿的。”
消息发出去,收到的是红色感叹号,以及一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轻意愣了两秒,随即笑出了声。
施言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谢轻意在笑,往后退了两步,先看看像门神一样守在病房边的保镖,又看了眼门牌号,再看了眼走廊,没错,就是这儿,没走错地儿,没认错人。
她进入病房,把提来的水果零食放下,问:“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谢轻意扫了眼施言拎来的东西,眼神示意生活助理收下:你们的零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