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怎么了?”温淮序凉薄的眼里染上一丝笑意,总是冷静自持,难得见到这副吃瘪的模样,倒是有趣。
“茶水有些烫。”晏绾看向也面露诧异的十六,解释道:“合作关系。”
温淮序这会倒由着她说,只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盏身,高高挂起。
十六冲少女抱拳回应,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相信,主子向来洁身自好,若只是生意往来,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之牵扯不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外头那人是定王派来的,属下查过了,定王的人近来与都察院颇有往来,想要查您。。。。。。谋逆的证据。。。。。。”
晏绾眸光一闪,定王为何会联合都察院针对温淮序,还是以谋逆的罪名,眼前之人究竟是何来头?
温淮序似乎早就料到,“今日起这儿守卫的数量翻上两番,与定王私相授受的是。。。。。。”
“是都察院的副使齐贤,此人是金粉梦的常客。”
“既然定王想要在金粉梦里查出些什么,我怎么忍心叫他空手而归呢?”
十六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主子增加守卫是想让定王和齐贤觉得,这里确实有不可高人的秘密,到时把事情闹大了,查下去,却发现查到了自己人?”
温淮序瞥了他一眼,“人家小姑娘都听明白了,还不去办?”
十六扫了眼晏姑娘眼里复杂的神色,不禁诧异其心思灵敏,低声应了诺,迅速起身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相对而坐的两人。
温淮序往她的盏中添了些茶水,兴致不错,“说说吧,你想知道的,我的身份。”
“没想到传闻里杀人如麻的九千岁竟然喜欢同人玩猜谜?”晏绾似笑非笑,心头的震惊渐尖平静下来。
男人漂亮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晏姑娘果然聪慧,仅凭方才的话就猜到了吗?”
浅淡的笑意自少女的嘴角浮出,“您明面上虽为巨贾,然行事做派和周身气度实在不像商人,再加上定州客栈那晚,九千岁身后那群人,都是刀尖舔血之辈,就连十六,也是内力深厚、难得一见的高手,试问哪个富商能有这样的排场?是以我早就猜到您的身份并不平常。”
晏绾站起身来,抚了抚长袍上些微的褶皱,继续道:“宫宴那晚您出现在梅林,这就不只是身份不寻常了,极大的可能您就是宫里的人。我虽远居南杭,久处深闺,但对宫里的事略知一二,几位王爷的年龄、外貌似乎都与您不甚相符,因此我猜,您是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身边人众多,你又怎知我的身份?”温淮序的目光落在那具青白釉梅瓶上,适时地问道。
“那日宫宴上,我看出来皇上对我有意,长公主殿下也说,皇上兴许起了纳我为妃的想法,这件事后来却无疾而终。”晏绾顿了一下,“因为好奇,我托长公主打听过了,那晚去过皇上寝宫的,除了淑婕妤,就只有督公您了。。。。。。”
男人挑眉,“晏姑娘想要进那高墙深院?”
“九千岁也知道那是高墙深院,我怎么会往火坑里跳?”晏绾冷笑道,猫儿似的脚步轻而缓,转瞬间就闪到了男人身后。
温淮序老神在在地坐着,纹丝不动,就像感觉不到脖子上的刀刃。他慢条斯理地饮尽盏里的茶水,才笑道:“晏姑娘这是做什么?在我的地盘想要取我的性命?”
刀刃往里一逼,手倒是稳得很,“九千岁权倾朝野、万人之上,若是毫无目的,为何屡次出现在民女身边扶危救困?九千岁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的是什么?温淮序眼里雾气弥漫,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图的是什么。
“你是华锦阁的东家,华锦阁是我的产业,我们是合作关系,仅此而已。”温淮序敛去眼底的复杂,温声道:“才能之辈人皆爱之,又怎么会任你涉险?”
刀子不着痕迹地移开,晏绾笑了,“所以九千岁带我来这里,是想把我拉到一条船上?我不过区区一个华锦阁东家,如何值得九千岁这样费心?”
温淮序并不回答,一展袖袍,转而说道,“有多少人渴求这样的权势地位?汲汲营营搏求出将入相,荫子封妻,生前显贵,身后哀荣,然而高树多悲风,站得越高,就越多人盯着你的命。”
他的眼神在重新坐回桌前的少女身上一滑而过,“你的未来远不止是一个华锦阁,我很期待,你能走到哪里。”
晏绾笑了,“既然九千岁想结盟,不如我们来谈个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