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尔的目光回到泰尔斯的身上。
“够了!”
廓斯德愤怒地一锤石座的护手,打断泰尔斯的话,他气恼地看向眼神玩味的凯瑟尔:“陛下,闹剧该结束了……我们的正题是……”
“南垂斯特的独眼龙!你为何如此着急?”
众人转头,惊讶地看见,出声的人是北境公爵!
只见瓦尔冷冷地抬头:“难道,听他说下去,会对你不利吗?”
廓斯德竟一时语塞。
“还有你,法肯豪兹的老骨头,”瓦尔双目蕴火,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形容枯槁,面容恐怖的男人,带着深意的语话语无比犀利:
“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没有幸灾乐祸,没有出言讽刺,还真是少见啊。”
“谢谢你提醒我,才正要开口呢,哈哈……”慢了一拍的西里尔·法肯豪兹,指着脸色奇差的詹恩开口大笑。
但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此刻的他笑得有些干巴巴:“看来你被人摆了一道啊,乳臭未干的小公爵!”
“至于您,库伦公爵,我们的首相大人,”瓦尔看着对面的肥胖公爵,不屑地丢下一句话:“还是一样稳重啊。”
库伦公爵憨厚地笑颜以对。
詹恩捏紧拳头,维持着自己仅存的风度,竭力不去看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
如果,如果我死了……那些人里,谁会得益——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怀疑,开始考虑这些事情。
“好了,孩子,”脸上颇有些苍白的詹恩勉力露出笑容,无力地开口:“无论你说了什么,都没有证据……”
“公爵大人!”
泰尔斯看着这个年轻的公爵,目光冷漠,刻意避开“证据”一事,有意地引导他和听众的思维:“你在那个,意在王位的团体里,究竟是什么地位呢?”
“是啊,听上去没道理,你们的团体不止一人,如果你遇害了,必然人人自危,那样同盟不解自散。”
“幕后黑手为什么要刺杀你,做破坏计划的事情呢?”
“除非,”泰尔斯又叹了口气:“有个更可怕的可能。”
詹恩闭上眼,轻轻垂首。
他不是笨蛋。
“那就是,团体里的所有其他人都知道,你是注定要被牺牲的对象,”泰尔斯绕着詹恩走了一圈,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拍了拍鸢尾花家主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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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死,是计划的一部分——你才是被出卖的那个人,是那个唯一的弃子。”
“也是呢,年轻有为,手段高超,家底丰厚,民望颇高,如果这样的你登上了王位,哪怕是选王制的王位,想必不需几年,凯文迪尔就是另一个璨星王室,开始制衡领主们——而哪怕拼寿命,你的年纪,也能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长。”
“那他们换不换王室,又有什么区别呢?”
“三色鸢尾花的主人在王都遇刺,贵族们只会更惶恐,战争的压力只会更重,陛下遭受的指责只会更大,逼立继承人的阴谋,也许会更顺利。”
“那顶王冠,也会戴在他们更属意的人头上。”
詹恩表情淡然,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目光,已经许久没有移动过了。
“你在戴上那顶王冠之前,就已经被出卖了。”泰尔斯像个小大人一样,滑稽地摇摇头:“说到底,你还是太年轻了啊,交友不慎。”
“他们大概借用了你和凯文迪尔家的很多力量,筹备了很久,但他们无论许诺了你什么,”泰尔斯走回凯瑟尔的身边,冷冷抛下一句话:“都不准备兑现了。”
“请仔细想想,再重新考虑您的立场吧,您是个聪明人,更愿意选择谁做盟友?究竟谁来当国王,才对鸢尾花的茂繁,最有利呢?”
詹恩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泰尔斯,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似乎对地砖上的纹理特别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