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句话充满了阴阳怪气,明显是在讽刺。彭鸣仿佛看到了狐狸尾巴在地上缓缓拖行,他试探般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前妻与付衡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关系?”一说到这个,姜南可就来劲儿了,他回过身,再不急着走,而是以一种很得意的语气说道:“我那个前任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了,付衡也不是,俗话说的话,鱼找鱼虾找虾,不管是猪狗还是牛马,咋都是要物以类聚,你们与其来调查我,还不如盯准了她,她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彭鸣问道:“怎么,她也和你一样都在付衡的资金链上么?”姜南嗤笑一声,“警察同志,可别把我与她相提并论,我那顶多就是给付衡点儿面子,配合他创创业,但我前妻就不同了,他和我老板家的儿子可都是实打实的倾囊相助。”意外的线索得以收获。彭鸣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你老板家的儿子——姓宋?”姜南唇边的笑意更深:“你很了解嘛,警察同志,事先做好功课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你,我还得继续在这厂子上班呢,你别害我丢了工作。”但事实证明,彭鸣从姜南嘴里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他站起身来,对姜南点头道:“谢谢你的配合,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联络你。”等到从罐头厂离开后,路杨一脸茫然地跟着彭鸣坐上警车,她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彭队,你什么时候知道付衡涉嫌非法小额贷款的?”“我不知道。”路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彭鸣将启动车子的同时说:“我只是在李虹出现后的当晚调查了一些相关情况,但手上的线索有限,得到的反馈也很少,所以我只能试着从对方嘴里诈出细节。”路杨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根本就不确定付衡是否涉及非法行为,完全是为了从李美辰的前夫那里诈取蛛丝马迹。”事实证明,彭鸣成功了。“我们目前得到了更宽泛的线索。”彭鸣盯着前方的柏油路,路面结冰了,必须小心行驶,他丝毫不敢大意,可眼神里却亮起了光,“付衡死前曾与罐头厂厂长的儿子有过资金上的来往,就说明数额绝不会小。”路杨品味着彭鸣的话,她缓缓地点头道:“这些事我们此前都不清楚,是通过李虹的出现才找到了这些痕迹,而且真的有问题的话,就说明杀死付衡的凶手的确另有其人。”彭鸣沉下眼,他已经有80确信谢诚是遭人陷害。但眼下还是需要更多的证据。尤其是他非常疑惑,绕出这么大的圈子,真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正疑惑着,彭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通电话,那边传出的是哭诉声,“彭、彭警官吗?是我,林一罗,我要报警——”3对于彭鸣来说,这无疑是异常忙碌的一天。从红河镇回到县内已经是下午4点整,他与路杨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林一罗的小区,乘坐电梯到了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刚一靠近,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咒骂。“你|他|妈|的|跑去都周广志都说了什么?他今天中午特意打电话给我,还劝我不要太在意付衡生前的事情,让我看开!又说你今天去了他们单位把付衡的遗物都带走了,把你夸奖得天花乱坠,肯定是你和他说了有的没有的!”付大山气势汹汹地挽着袖子,他的金表在昏暗的客厅里闪着灿灿金光,大手一挥,粗鲁地指着林一罗痛骂——“妈的,你他妈别以为谁都和付衡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他就算现在死了,你也休想得到一分钱,只要我付大山还活一天,我们老付家的家产就不可能改姓林!”紧接着,就是摔碎物件的声响,“噼里啪啦”的巨响伴随着林一罗的尖叫声响彻楼梯间,彭鸣和路杨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眼见付大山有抡起拳头的架势,路杨先彭鸣一步冲上前去,出手利落,一把按住付大山的肩头将这壮硕的老汉压去了墙壁上:“别动!”付大山做梦也没想到像路杨这样纤瘦的姑娘会制伏他这样的大块头,以至于自己的手臂被她掰得“嘎吱嘎吱”响,他只能夸张地叫痛,引得彭鸣出面解决道:“路杨,放手。”路杨愤愤不平道:“不能放,他刚才要打人!”“冤枉啊,我一个老头子,上哪打谁啊!真冤枉啊!”付大山哀声喊叫,根本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路杨气不过地加大了手上力道,付大山更为夸张地惨叫起来,彭鸣一把按住路杨的手,“听我的,不要闹事。”“警察同志快放手吧,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我血压高,心脏也不好!”路杨怒气冲冲地甩开付大山,付大山连声哎呦着坐去沙发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去掏裤子口袋里的药瓶,装模作样的架势倒是一流。林一罗趁着这个功夫从地上站起了身,她用手掌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强颜欢笑地看向彭鸣,并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同他使眼色。彭鸣猜想她是害怕被付大山发现是她报的警,再看向客厅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她大概是没少吃亏,而付大山见外人来了,还是警察,自然要换上他的面具脸孔,演戏一般地吃了颗救心丹,抚着胸膛哀声低呼,直到彭鸣说出“付先生,付衡的案子有了新进展”的时候,他猛地坐直了身形。“我们联系到了付衡生前的一些知情人。”彭鸣走到付大山的对面坐下来,“从他们提供的线索中得知,付衡生前涉及过非法贷款,真凶很有可能另有他人。”付大山几乎是瞬间就否决道:“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做违法的事!”“付先生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联络付衡的情人,她应该会和你说明一切。”:()无尽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