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仪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地址,便将其交给蓝彤鸢。“好妹妹,还得劳烦你跑一趟,将这消息告诉殿下。”华灯初上,元京成里依旧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蓝彤鸢坐在前往三法司的马车上,心下无限感慨。许将军、户部侍郎、兵部侍郎,这些被命运裹挟着,或许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命运推着向前走,前一刻或许还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可下一刻便可能沦为人人可欺的贱籍。她微微苦笑,这元京城里的人,又有几个是自由的。纵然她是神医蓝谷子的关门弟子又如何,依旧被人要挟着,嫁给自己不愿嫁之人。“姑娘,您是不是累了?奴婢给您捶捶背。”一旁的苏禾眼神中满是心疼。蓝彤鸢无力的摇摇头,笑笑:“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何时我才能得自由。”“姑娘,您这不好好的,能做自己想做之事,之前王爷没有拘着您,如今睿王殿下也没有拘着您。与那些养在深闺里的贵女相比,您已经有足够的自由了。”一旁的绿禾赞同的说道:“姑娘,这天底下哪有绝对的自由,像您这种身份的,自由这种东西本就奢侈,您已经有太多了。”蓝彤鸢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们俩说的没错,相对于其他贵女,以及几个家族即将败落的人家而言,她已经好太多了。马车悠悠的走到三法司门前,她下了车,急匆匆来到三法司的后堂中,离琴翊琛和言兴玉正在悠闲的下棋。看着二人那极其悠然的态度,她有些生气,将纸条一把拍在棋盘上,气鼓鼓的说道:“哝,殿下您要的消息。”离琴翊琛微微一笑,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满意的夸赞道:“本王就知道,王妃和鸢儿一定不会让本王失望的。爱妃辛苦,本王必有重谢。”“殿下,您可真是端水大师,不过呢,此番多亏了您的好王妃,这头一份的功劳当属于王妃殿下,我并未出力,您要谢,就谢王妃吧。我呢,只想让殿下带我一同去这个地址。”离琴翊琛笑着将纸条递给言兴玉,“兴玉,清点人马,我们去这个地方,给她来个出其不意,也正好看看这位花魁娘子的庐山真面目。”阎夫人送来的消息上,她那位好大儿把外室养的极为隐秘,在平康坊的寒衣巷的一个成衣铺中,那铺子名为静女制衣。铺子是阎夫人那位好大儿的产业,将那花魁娘子伪装成制衣铺的秀娘养着。离琴翊琛带着蓝彤鸢与言兴玉快速的来到寒衣巷,找到静女制衣时,铺子已经关了门,铺子里人去楼空。这铺子有两层,第一层是制衣铺,第二层便是起居室。蓝彤鸢一踏入铺子,便闻到淡淡的落回味道,她心下一惊:“殿下,住在这里的人,是韩静姝!”此言一出,离琴翊琛也是一怔,寒声道:“来人,给我仔仔细细的搜。”蓝彤鸢顺着落回的味道,来到二楼。起居室里很简单,三间房,从里到外分别是内室,里面放了一张软榻,外间的一张罗汉床用来待客,还有一间布置成书房的模样。书房中挂着的一幅童子贺寿图引起了她的注意。画中寿星南极仙翁笑眯眯的一只手持拐杖,看着底下向他献仙桃的童子,另一只手的自然伸出,像是要接下童子手中的寿桃。可在蓝彤鸢看来,这仙翁的手,更像是在指路。她顺着仙翁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只高凳上摆着白色瓷瓶。蓝彤鸢想要将瓷瓶拿起,却发现,这瓷瓶拿不下来。她惊奇的喊了一声:“殿下,这里有机关。”离琴翊琛和言兴玉闻声过来。果然,这瓷瓶被牢牢固定在高凳上。言兴玉仔细检查这瓷瓶和高凳,奈何并未找到机关设置,无论怎么转动,这瓷瓶纹丝不动。一怒之下,言兴玉想要用蛮力将瓷瓶拔下,谁知,借着这股蛮力,瓷瓶居然动了,只听”咔哒”一声,瓷瓶向上弹出了一寸。地上的一块儿地砖缓缓打开。离琴翊琛顿时瞪大了眼睛,拿火把来。离琴翊琛让和尘带人在这里守着,自己则与言兴玉,蓝彤鸢带着一队护卫一一下去,在暗黑的通道中走了许久,他们才找到另一个出口。“这通道中有落回的味道,看来韩静姝是从这里逃走的。”通道中除了落回的味道,还有其他味道,甚为刺鼻,蓝彤鸢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出口处,传来淡淡的香灰味道。“殿下,这上面应是佛堂,我闻到了檀香的味道。”离琴翊琛让人将出口打开,走出去,才发现这出口设在佛堂的供桌下。待他们走出佛堂,这佛堂不大,似乎是家宅供奉所用。离琴翊琛一行人走出小院子,穿过后花园,才逐渐看到熟悉的建筑,他讥讽的说了一句:“想不到这刘侍郎还有此等爱好。”与静女制衣铺相连的,居然是刘侍郎的府邸,但此时,刘侍郎府上已经空无人烟。“殿下,刘侍郎府上已空无一人!”“居然又晚了一步!”离琴翊琛暗暗骂了一句。“殿下,我们身边有内奸!”言兴玉很自然的反应。离琴翊琛摇摇头:“并非有内奸,而是他们在元京城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将军饷银票运出去!”:()澧朝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