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关凤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如此年少,竟能毫无损接下潘某一拳!”
那矮壮文吏哈哈一笑,语气颇有赞许。
关凤则神情一凛,沉声道:
“潘?你是……江东潘璋?”
拳劲如此凶猛,又姓潘,再结合父亲描述过的一些江东名将的形貌特征,关凤顿知此人是谁。
“不错,正是江东潘璋。”
潘璋背负双手,傲然说道,身量虽然比关凤矮了半头,可气场却凶厉雄浑,好似一头雄踞山岗的猛虎。
关凤心中微微一沉。
潘璋少年成名,打仗极其骁勇,乃是孙权心腹,江东知名猛将。而潘璋方才那一拳,也证明他绝非浪得虚名,也无愧孙权喜爱,功力俨然还在关凤之上。
当然关凤并不畏惧潘璋。
功力更深又如何?生死战又不是只比功力。
就好像普通人的力气远远比不过牛马,但哪怕失控狂的牛马,人们也总有办法将之制伏乃至杀死一样。
关凤相信,以自己如今的刀法,加上气机感应带来的应变能力,纵功力不及潘璋,也可将他斩于刀下。
关凤不怕潘璋,真正令她心中一沉,隐生不安的,乃是潘璋出现在此,扮作文吏跟随糜芳,又向她暴起出手的意义。
再联系之前太守府给她的压抑感,关凤看看潘璋,又看看糜芳,心中顿时有了明悟。
“看来江东已经打算撕毁盟约,投向曹操了……”她缓缓说道:
“江东一群鼠辈,鼠两端,摇摆不定倒也不足为奇。但糜太守,你追随我大伯多年,在大伯微末之时,尚且不离不弃,如今我大伯据益州,取汉中,进位汉中王,复兴基业已成,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却为何要背叛大伯,投靠江东鼠辈?”
糜芳惭愧无地,但还是强自抗辩:
“我没有背叛汉中王!我只是,只是不喜伱父!你父亲太傲慢,我也是元从老臣,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他居然还想杀我!我只是为了自保,何错之有?”
“只为自保?”
关凤凤目微眯,眼角上挑,轻蔑一笑:
“若只为自保,何不辞了这南郡太守之职,回益州向大伯讨个清闲差事?大伯最念旧情,你身为元从老臣,想回益州享福,大伯断不会不允!
“你如此轻易投靠江东,还在太守府中设下埋伏,想要害我,甚至要绝我父大军后路,如此作为,绝不单是为了自保,你定是犯下了连大伯都无法轻易原谅你的大罪!”
糜芳脸孔涨得通红,却又哑口无言。
潘璋呵呵一笑,淡淡道:
“好一个聪慧机智的关大小姐。难怪糜太守说,想要无损轻取江陵,最好先将你拿下。我还在奇怪,你手下不过五百关府家兵,便是不加理会,你又岂能左右大局?现在才知,你果然不简单。若不将你拿下,我军恐怕还真没法轻松拿下江陵。”
关凤冷冷道:
“可惜你们的图谋已经暴露。太守府的埋伏被我看破,你潘璋也要把性命留在江陵!有我关凤在,这江陵城,你们拿不下!”
“是吗?”潘璋哈哈一笑:“关小姐杀气腾腾,潘某却不想杀你。毕竟,我主可是一早就想让关大小姐做孙家的儿媳。可惜,如今你却是做不了少主正妻了,只能做个妾室而已。”
关凤凤眼一睁,瞳中杀机一闪,叱喝道:
“鼠辈受死!”
身形一动,好似一道跃动的火焰,瞬间掠至潘璋身前,斩锋刀嗡地一震,绽出绵密刀光,好像罗网一般向着潘璋绞杀过去。
潘璋初时还有些不以为然。
方才他隔空一拳,将关凤震退丈余,见关凤毫无伤,虽也出言赞许,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没把这位年不过十六的少女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关凤在同龄人当中,倒也确实算得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他在这年纪时,与关凤相比也要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倘若再给关凤十年,不,也许只需再给她三年,他潘璋恐怕就不会是她的对手。
可惜,现在的关凤,还是太稚嫩了些,再是天赋异禀,也没有继续成长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