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音要嫁给洪寨二当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只要她一出门,就会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以后她就是二当家的女人了,咱们可不能得罪她。”“听说她是相国府二千金,放着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嫁,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咱们当家?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人?”其中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面露不屑,轻嗤道:“她就只会勾引男人,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好意提醒道:“贺芙,你小声些,别被她听见了,她马上就要嫁给二当家了,你要是再不收敛脾气,以后得罪了她没好日子过!”贺芙甩开她,眼里满是不甘心,咬牙切齿道:“要不是这狐狸精出现,二当家早就是我的了!”沈宁音朝她们走了过去,女人们见状立马闭上嘴,各自散开干活去了。沈宁音径直来到贺芙面前。她仰起莹白小脸,咬了咬唇,在心中做了许久的挣扎,才启齿道:“贺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二当家——”贺芙冷冷打断她:“你不用在这假惺惺了,我和二当家相识多年,他马上就要接受我了,可是你一来,他就不顾首领的命令要娶你,甚至什么都听你的,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贺芙脾气暴躁,说话更是口无遮拦。“你要是想来这里炫耀,那我告诉你,就算你嫁给了二当家,我也不会认输,二当家无非是被你这张脸吸引,等他玩腻了你,就会把你送给寨子里的其他男人。”“对他而言,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沈宁音低垂着头,嗫嚅道:“贺姑娘,你误会了,我知道你对二当家的感情,我不会拆散你们,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嫁给二当家,你我二人往后以姐妹相称。”贺芙讥讽道:“你会那么好心?”在她看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沈宁音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沉默良久后才开口。“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我和他马上就要成亲了,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们被迫分开,这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感觉,我能深刻体会。”“所以,贺姑娘。”沈宁音抬眸望着她:“我不会阻拦你和二当家在一起,我会真心祝福你们。”听到她的话,贺芙逐渐收敛神色,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你没骗我?”沈宁音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五雷轰顶永不超生。”许是沈宁音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又或者是亲耳听到她发的毒誓,贺芙慢慢放下了对她的戒备。沈宁音见状,眸底划过微不可察的暗芒:“若贺姑娘不介意,明天我们姐妹二人一同穿上嫁衣,与二当家拜堂成亲如何?”贺芙内心逐渐动摇。洪寨的女人都是无名无份地跟着寨子里的男人,就连首领的女人也不例外。直到沈宁音的出现,才打破了这个常规。洪野为了她违背首领的命令,甚至心甘情愿为她办一场婚礼。贺芙心中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沈宁音继续道:“二当家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却对贺姑娘是真心相待,他担心自己哪天被朝廷官兵抓走,才不敢轻易给你承诺。”贺芙闻言怔住,脸上划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喜悦,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激动:“你说的都是真的?”沈宁音点头:“二当家还说,他想亲眼看到贺姑娘穿上嫁衣的样子,若明天二当家见到贺姑娘出现,他一定会很开心。”贺芙没有怀疑,立马就相信了,她甚至开始幻想起自己穿上婚服嫁给二当家的场景。沈宁音:“这个惊喜,还请贺姑娘不要告诉任何人。”贺芙高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惊喜当然是要留到最后的。沈宁音轻盈上前,握住她的手,再次与她拉近关系:“以后我就称呼你为贺姐姐可好?我刚来洪寨,还有很多事都不懂,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贺姐姐多多担待。”贺芙扫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构不成威胁,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毕竟她这张脸生的太张扬了,若是整日在二当家面前晃来晃去,也难保二当家不会喜欢上她。倘若能悄无声息将她的脸毁了,想必二当家很快就能厌烦她了。想到这,贺芙心中闪过歹毒的念头。沈宁音仿佛浑然不觉,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我还不熟悉寨子的环境,能不能麻烦贺姐姐带我出去逛逛。”贺芙没拒绝:“走吧。”山寨很大,贺芙带着她随便参观了寨子,又领着她来到高墙外的深山里。深山高树环绕,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了大片日光,显得四周环境愈发幽暗。沈宁音随她走了一段路,一股凉风忽然从身后袭来,她忍不住道:“贺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贺芙没停下来,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不少赤灵芝,正好采些带回去。”两人经过灌木丛,来到一片空旷的地上。地面上长满了赤灵芝,贺芙小心翼翼走过去,在经过一个铺有树叶的地方时,脚步忽然改变方向,径直越过那处站在对面,朝沈宁音道:“你过来帮我个忙。”沈宁音自然没错过她的动作,漆黑瞳孔里逐渐浮现出一抹冷色。她慢慢走到那个铺满树叶的坑前,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前。看着她的举动,贺芙不耐催促:“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沈宁音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贺姐姐,我总觉得周围,好、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你说这山里会不会有鬼啊?”“我听说那些冤死的鬼,若是消除不了怨恨,就喜欢徘徊在生前死亡的地方,找人索命。”沈宁音的话令贺芙脸色微变。恰巧这时,身后一道刺骨的冷风钻进她的脖子里,令她后背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贺芙不禁打了个寒战,四处环顾张望。她想到掉入陷阱惨死的官兵,再结合沈宁音刚刚的话,心中渐渐生出了些无法言明的恐惧。她只好咬牙返回,却因为过分恐惧和心虚,脚步乱了分寸,正好不慎踩中陷阱,掉进深坑里。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整个人狼狈地滚到坑底,摔了个狗吃屎。“贺姐姐,你没事吧?”沈宁音站在上面,惊慌地朝底下看去。贺芙撑着手肘爬了起来,膝盖和臂弯处都磕碰出淤青,脸也没好到哪里去,差点被底下的枯树枝桠划伤。她咬了咬牙,朝她吼道:“还不快救我上来!”沈宁音沿着坑边走来走去,面色为难道:“贺姐姐,这坑太深了,我一个人没法拉你上来,你等等,我马上就去寨子里找人来救你!”沈宁音在来时的路上悄悄做了标记,记住了大致路线。她故意表现出一副蠢笨的样子,刚踏出几步,就垂头丧气地回到深坑前:“贺姐姐,对不起,我忘了来时的路了。”贺芙在心中骂她脑子蠢。眼下只有沈宁音能找人来救她,要是等到晚上野兽出没,她还待在深坑里,必定会被野兽吃掉。即便贺芙不想留她性命,现在却不能让她出事,否则就没人来救自己了。担心她踩中深山里的陷阱,贺芙不得不告诉她另一条安全的路。“你往东边走五百米,有一条长满紫罗花的羊肠小道,你沿着那条路上山,就能直接抵达山寨。”她并不觉得沈宁音有本事逃走,下山的路口上都是他们的人,就算她逃了,也会被捉回来。沈宁音点头道:“贺姐姐,我记住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人来救你!”沈宁音按照她指的方向找到了那条小道,她望着下山的路,谨慎往下走了一段路,直到看见有两个山寨的人守在那里,她连忙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不久后,她看见一个上山的匪徒拿出腰牌,守卫检查完后才放行。沈宁音心中思忖,她悄悄离开,快速回到山寨后,找人将贺芙救了上来。当夜,匪徒首领从外面赶了回来,听说洪野做的那些事后,将他叫到房间训斥了一顿。“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倒好!偏偏看上了傅砚舟的女人,你想找死是不是!”洪野闻言不屑一顾:“傅砚舟本事再大,他也拿首领您没辙不是吗?”“只要他不知道上山的路,就永远找不到咱们的窝点,到时候咱们再来个偷龙换凤,将人掉包,让傅砚舟吃一回瘪,也算是给在牢里受难的弟兄们出一口恶气。”匪徒首领听了后嗤道:“你以为他是傻子?要真是这么容易糊弄,咱们洪寨的人怎么还会栽到他手里?”“首领莫不是忘了,咱们寨子里还有一位擅长易容的人,只要经过他的手乔装一番,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洪野一边瞧着首领的反应,一边循循善诱道:“等她成为咱们寨子的人,首领要如何享用她,我绝不会拦着。”洪野的话令匪徒首领有所动摇。一想到沈宁音那张脸,到底还是色欲熏心占据了上风。深夜时分,小盈来到沈宁音的房间,推门而入:“姑娘,我刚刚去看过了,粮仓轮值的人这会儿都睡着了。”话落,她便拿出一个假腰牌交给沈宁音,不免担心起来:“姑娘,要是被首领发现了怎么办?”沈宁音:“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会那么快查到是我们做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沈宁音还是换上男装:“你在这里等我消息。”很快,走水的消息从粮仓传来,漫天的熊熊火光瞬间划破了漆黑的深夜。“不好了!粮仓着火了!”“快、快救火!”好端端的粮仓突然起火,这件事惊动了匪徒首领,他连衣裳都来不及穿上,直接飞奔赶往粮仓。,!小喽啰们提着桶冲上去灭火,然而火势太大,他们只能浇灭最外面的一圈火,阻止火势的进一步蔓延,无法进入粮仓内部。匪徒首领抵达后,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怒不可遏地召来负责管理粮仓的管事:“怎么回事?”管事颤巍巍地缩着脖子,声音颤抖道:“首、首领,是今晚当值的人疏忽睡了过去,不小心将火折子落在了里面,等发现起火的时候已经晚了。”匪徒首领怒道:“废物!连个粮仓都看管不好!”趁着众人救火时,沈宁音趁机溜进匪徒首领的房间,快速搜寻了一番,在枕头下找到了那枚腰牌。她从怀里拿出假腰牌进行调换后,四处张望确保没人后,迅速回到了自己房间。小盈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见到沈宁音平安返回,她急忙走过去道:“姑娘,他们有没有发现你?”“放心,他们没查到我头上来。”沈宁音换下衣裳,放到床底藏好,问道:“小盈,她们情况如何了?”小盈道:“现在能走路了,不过身体还是比较虚弱,我已经将逃跑的计划都告诉了她们,她们会尽量配合好姑娘的。”沈宁音点头:“那就先看看明天的情况,再做打算。”京城某个繁华客栈里。夜麟玄靠在椅上,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檀木桌,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盯着地上的女子,脸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人?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吗!”:()太子妃美又娇,引疯批权臣竟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