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一甩袖子,冷声朝着众人道:“昨日那伙刺客的审问结果已经出来了,为首的人说指使他的人是陈老爷,而放他们进来的人,则是二夫人的丫鬟阿乔。”陈老爷就是二夫人的父亲,皇商陈万贯。陈老爷不是府里人,怎么会买凶来刺杀嫡小姐?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啪!”二夫人猛的一抖,碰倒了一边的茶盏。“不,不可能,怎么,怎么会是爹爹?”二夫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抖索着跪到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沈未雨讥讽一笑,真是对得起她陈巧语的名字,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将自己指摘干净,演技果真是好。“怎么会是你爹?这话还要来问你,若不是你授意,陈老爷难道是突发奇想来找人行刺的吗?”大夫人柳氏道,她从昨日起就一直压着怒气,如今结果已出,自然无需再掩饰。“老爷,老爷您明鉴啊,妾身是真不知道。妾身之前的确在家书里提过未雨前几天斥责了含月的事,可妾身也是一时糊涂失言,妾身也不知爹爹竟会做出这事来,妾身毫不知情啊老爷。”二夫人边哭边道,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还明里暗里的指责了一下沈未雨,为自己脱罪的同时还拉别人下水,顺便把一旁的沈含月也拉着跪了下来,是个稍微傻点儿的人说不定还真会信。只可惜除了沈丞相,没人吃她这一套。老夫人敲着拐杖道:“陈巧语啊陈巧语,你还敢说清儿的不是,就算清儿斥责了含月又怎样?我相信肯定是含月先说了什么,就算没有,清儿身为长姐训斥妹妹本就天经地义,轮得到你和外人说三道四?这些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无欲无求,实则没有一天不在瞄着正妻嫡女之位,也就霆儿会信你本性温柔,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老太太一番话算是狠狠打了二夫人的脸,说完还瞪了沈丞相一眼,瞪的沈丞相不敢出声。二夫人看着老夫人,心中敢怒不敢言,老夫人从她进府就不喜欢她,说再多也没用,如今她想完全脱罪不可能,唯有死不承认再加感情牌了。二夫人哭道:“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知情。”“你说你不知情,那你的丫鬟阿乔是怎么回事?”陈氏厉声问。“啊乔并非是我的贴身丫鬟,不过是个下等婢女,说不准是被人买通了也说不定,还请老爷明查,说不准连爹爹也是被人陷害的。”二夫人狡辩道。“叮铃。”一旁一直听着的魏晋从袖中拿出一跟簪子扔到了地上,“啊乔我已经让人控制住了,抓她的时候她正准备逃跑,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请丞相认认是否属于二夫人。”那簪子通体碧绿,成色极好,是二夫人的嫁妆,时常戴着,若是丢了不可能不找,那就只能是送出去的。二夫人呆了,这下她是百口莫辩了。一旁的沈含月见状,也明白娘亲恐怕凶多吉少,忙哭着上前抱住了沈丞相的腿。“爹爹,娘亲这都是为了我,父亲要罚就罚我吧,放过娘亲吧。”二夫人也跪着上前,抱住了沈含月哭道:“小孩子别瞎说。”又看着沈丞相道:“老爷,是巧儿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来,老爷有什么火就冲我来,含月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众人此时都看着沈丞相,而沈丞相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和宠了多年的女人,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柳氏见沈丞相脸带犹疑,眸中划过一丝浓浓的失望。沈未雨轻叹口气,不在低着头听着,慢慢走到沈丞相身边道:“爹爹,女儿刚刚想起一件事,想单独和爹爹说。”沈丞相点点头,走到一旁,沈未雨轻轻在沈丞相耳边道:“爹爹,女儿刚刚想起来,昨日刺客中的一个人,女儿曾在那天的贼人中见过。”此言一出,沈丞相猛的震了震,转头看到沈未雨微红的眼睛里满含的无助和期望。沈丞相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挥手道:“不用说了,从今日起,二夫人关于通幽院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一步,至于二小姐,罚禁闭三个月,十四岁生辰礼也一起免了吧。至于那个婢女,打死了事。”二夫人原本听到前面一句还能接受,可听到后面一句顿时瘫坐在了地上。沈丞相怎么罚她都能接受,大不了忍气吞声再找机会,可若是免了含月的生辰礼,那就等于变相阻止含月与权贵来往,等于断了含月的前路,含月可是她唯一的指望,这对二夫人来说比让她死还难受。“老爷,有什么惩罚都让妾身一个人承受吧,求您放过含月吧……”二夫人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