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如玉的手端过茶几上的暖情酒,轻轻晃动,赵乐山虽神情痴迷,但一双眼睛依旧注意着她手中的动作。
这人还算谨慎,温影杳心里想着,随即另一只手轻勾起赵乐山的下巴,凑到他耳旁吐气如兰:
“是奴家不够美么……大人您分神了。”
绕是见识过无数美人,赵乐山依旧被面前的绝色撩拨得全身一颤,眼睛全落在她身上。
趁着男人片刻的不备,温影杳悄悄将食指轻点过酒面,好让藏指甲里的迷粉混入酒中,再诱哄着,喂其喝下。
“好酒!好酒……”赵乐山砸吧两下嘴,十分快活,抓住温影杳的肩膀就要欺身压来,还没凑近,便眼睛一瞪,歪头昏死过去。
“真脏。”温影杳敛去媚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将杯中还剩一半的酒随手泼在那人脸上,俯身去搜那枚金矿羽令。
而就在这时,手心处的澍泠印记竟开始发红发烫。
乌虔……他怎么会来这里?
温影杳暗叫一声不好,来者不善,想必他会故意引来动静。
所幸这时,温影杳已经从赵乐山后腰处摸到了令牌,她立刻扯下,临走前还不忘拿起身侧的一支箭往男人命根处狠狠刺去,再敏捷地翻窗逃离。
直到躲入后院的树丛隐蔽处,手心的灼烫感才慢慢消失。
想来是暂时躲掉了。
但现下自己还不能离开,赵泊的账簿还没到手,不过她早已提前打探好,今夜赵泊通宵都在黑市赌场中,所以院落空着,容易得手。
只是得尽快了。
身上红衣透薄,一阵刺骨寒风吹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冷得一哆嗦,咬了咬牙飞上屋檐,轻踮瓦片,悄然往东南向疾快奔去。
房间很暗,温影杳点燃一支白烛端在手中,靠着微弱的蜡光摸索着密室的入口。
房内陈设并无异常,但她敏锐地发现,角落处一只檀木凳的凳脚下垫有一方墨砚。
看似是为了保持稳固而随手垫上的,可赵氏独揽一方矿产,家累千金,又怎会不及时更换一只四脚不平的凳子?
温影杳蹲下身,轻轻拨开墨砚,果不其然,地面上果然有一处深色凹槽。
她轻轻一按,寂静的房间内顿时响起石门移动的轰隆声。
声音来自于里侧那面墙,温影杳走过去,试探着掀起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江山图,敞开的暗门果然在其后。
温影杳放缓步子,钻了进去。
里面是高大的木架,错落摆开,从上而下堆满了各色书册,琳琅满目,黑压压一片令人目眩。
书架并无牌匾分类,看来要想找到账簿,得费一番死功夫。
她举起蜡烛,一列列一层层扫过每一本书目,颇具耐心。
一滴蜡泪不小心淌落至掌心,有些烫,温影杳并未在意,缓缓穿梭在书卷纸张陈旧的墨香里,全神贯注地寻找着。
直到背后冷不丁撞上了一处坚实胸膛,闭塞空气中渗入冷冽气息,温影杳听到头顶处一道低沉顽劣的笑音传来:
“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