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惊喜道:“是陆公子!他是陆公子!”陆峤缓步走向聂琚,激动道:“——呦呦。”聂琚张张嘴,“表哥?陆峤?陆公子?”听到这几个称呼,陆峤微怔,堪堪停在她面前两步之远。这是一个让男女之间既能谈话,又会女子觉得安全的距离。他柔声道:“是我。”他没想到一进京,见到的就是最想见的人。昔日眉眼稚嫩的少女,已出落得灼灼明艳,容止摄人,夏日的阳光照她身上,像笼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是穷尽丹青,也画不出之美。他离京已有两年九个月,久别重逢,近人情怯。积攒的千言万语,全涌到嘴边。聂琚朝他浅笑,矜雅道:“表哥,见到你真好。你这是刚到京吧?”陆峤不着痕迹的凝视着她,“是,我刚到京,方才有人拦车,我便下来看,发生何事了?”他眼神克制,却难掩温柔,给人一种珍而重之感。盛夏与暖冬垂下眼眸,内心狂喊,陆公子好好看!比离京时更加好看!聂琚轻咳,指指地上的人,“也不知是哪里的胡人,竟敢藐视我朝律法,行凶伤人,我便和他讲讲道理。”“——所以,你讲道理的方式是当街揍他?”聂琚道:“不然呢?你以为我细声细气的和他讲道理有用?这种人畏威而不怀德。要打得他哭爹喊娘,他才听得进道理。”陆峤不禁笑了,如清风拂过,“你所言有理。”聂琚朝地上的金发胡人道:“你听好了!如果你若再敢犯事,我就将你驱逐大邺的疆土,回到你的国家去!”金发胡人爬起来,看看聂琚,再看看陆峤,很明显,后者不会替自己做主了。他道:“回到我的国家?我们国家现在是你们的疆土了!”聂琚:“那就将你赶去葱岭!去更遥远的西方生活吧!”这还是谢玄的建议呢。金发胡人扶着腰走了。陆峤看向她,“呦呦长大了,变得这般厉害,有乃父风范。”聂琚笑吟吟道:“数年不见,表哥也变化不少,对了,咱们别一直站在街上。你快回家吧,舅舅舅母都在等你呢。”陆峤退后执礼,“那我先回府,改日探望你。”待他走后,大胡子笑嘻嘻上前,“多谢小娘子为我出面,哎哟,你身边出现的男人,怎么个个都好看,你真厉害。”聂琚问他,“大胡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毕克齐,西洲高昌国人。”聂琚知道高昌,为西域古国之一,那里盛产氎布、葡萄等物。瞧毕克齐不禁亲切起来,“毕克齐,你来到这里,是仰慕天朝吗?”不是她自大,哪个国家不仰慕呢?毕克齐叹气,“我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小娘子要听吗?我好久没喝过酒了。”半刻钟后,和光酒馆。毕克齐喝着酒,讲述自己的过往。他本是高昌官员后代,跟着国师学习巫术,岂料还未学成,高昌就被突厥入侵,高昌皇室尽数被诛。而他也被突厥人抓走,凭着半吊子本事,加入突厥祭师行列,不幸的是,某次祭天仪式上他出了差错,差点将神祠烧了,突厥可汗大怒,将他扔出去喂狼。好在他命不该绝,辗转在西域各地行医。两年后,突厥与大邺作战,顾不上管控高昌。高昌趁机重振势力,而他作为学艺不精的巫医,被高昌人嫌弃,听说大邺国都繁华,便来此讨生活。但没想到的是,大邺居然排斥巫医!他只得靠表演幻术为生,今日又冤家路窄,碰上了世仇突厥贵族,差点被砸摊子。聂琚喝口甜酒,这经历是够跌宕起伏的。颇有兴趣道:“你们高昌巫医是不是骗人的?就是搞精神安慰那套?”毕克齐酒杯顿住,“小娘子,士可杀不可辱!我曾救过一个人,他当时快死了,是我唤回了他的灵魂。”聂琚噗嗤一笑,“是吗?”“当然,他当时都没呼吸了,我给按压心脏,稳住魂魄,他活了过来!是不是很神奇?”国师说人断气后,魂魄也会慢慢沉睡,等彻底睡着后,人就死了,回天乏术。但在灵魂尚未沉睡之际,及早施救,还是有希望救回来的,之后与常人无异,就是可能有后遗症。比如会重复濒死那刻的感受。聂琚拍手配合他,“哇,真的吗?那你救过谁?男的女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必须贯彻。毕克齐自豪道:“他是顶顶好看的男子!比刚才那位年轻人还好看!就是上次同你来的那位,他是一位厉害的将军!”因为救活了这个年轻人,从此他信心大增,学成了!聂琚心脏骤然发紧,酒杯打翻,水迹污了玉白罗裙。“你说什么?!你,你会不会弄错了?”上次同她一道看幻术的,是谢玄啊。“错不了!我认得他的脸,那么好看,生平罕见。哦,如果你不信,去问他啊!”,!聂琚手指攥得紧紧的,谢玄曾经差点死了?是重伤那次吗?还是——她转身就走,想马上见到谢玄。毕克齐忙冲她喊道:“小娘子啊,你答应请我喝酒的!付钱呐!”聂琚定定神,吩咐盛夏,“付钱,将他送去贺大夫那里。”“是,公主!”陆府。陆峤拜见双亲,陆夫人拉着他的手,哭了许久。嘤嘤,这么好的儿子,差点被柳家女那般羞辱一向严肃的陆和脸上也露出慈爱之色,看着儿子,“峤儿,你这几年做得不错,没有辜负为父对你的期望。”陆峤恭敬道:“多谢父亲夸赞。”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高兴,以往父亲对他疾言厉色,这是第头次夸他。夜晚就寝时,他着素袍立于庭中,京中月色与蜀地不同,有团圆之美。侍从青墨上前,“公子,是不是开心得睡不着?”公子有多:()小公主美颠颠,大将军宠宠宠宠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