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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坦白（第1页）

孙大妈看见龙陨拎着鱼，刚从大门走进来。于是迎上前笑着说道：“小龙，你这大上午的拎着鱼来干嘛？”“孙大妈您好，我来看看我李姨，昨天她说她这有好茶叶，这不今天得空我就来尝尝呢。”龙陨笑呵呵的回答道。这时旁边的一个妇女笑着开口道：“孙姐，这孩子就是小龙呀？你要不开口，我们都没想起来问。昨天这孩子就在主任身边，我还以为是主任的亲戚呢！这孩子可真有本事，这时节，咋能钓上这么多鱼呢。”“可不是嘛，这孩子钓鱼太厉害了，昨晚回家我给家里炖了一锅鱼汤，家里的几个孩子喝的可香了。”另一个妇女也在旁边附和着说道。“现在认识了吧，这孩子钓鱼可会钓鱼了，这不又带着这几条鱼来看他李姨了。”孙大妈一脸高兴的笑道，就好像这鱼是她带来的。龙陨被这几位大妈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对着孙大妈问道：“孙大妈，我李姨现在在办公室嘛？”“没在，主任刚在食堂给我们开完会，还在里面收拾资料呢，走，我带你去找她。”说着就带着龙陨朝刚刚开会的那间厢房走去。在这个年代有很多单位还没有那种用于专门开会的会议室，一般都是借用食堂或者找一间比较大的办公室开会。有的国营工厂人比较多，在露天广场上开大会，在这个时代也是常态。刚走进食堂里，李主任也拿起了整理好的稿件，准备往外走，看到龙陨走了进来，于是好奇的问道：“小龙陨，今天上午怎么来我这呢，还拎着三条鱼？”“这不是昨天麻烦李姨带我跑一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今一早，就去钓鱼了，这不刚钓了这几条，就赶紧给您送过来了，也算是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另外还有点事儿想向李姨您打听一下呢。”龙陨露出憨厚的笑容回答道。“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昨天就是件顺手的事，你怎么还专门送鱼过来了呢？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三条鱼，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吧？”李主任看着眼前的三条大鱼，不禁感叹道。她心里明白，这三条大鱼可不止是一份礼物那么简单，更是龙陨对自己的感激之情。“李姨，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也没花多少时间，就是运气好，一早上就钓到了这几条鱼，李姨您到时可以尝一尝。”龙陨笑着解释道。李主任却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对龙陨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会过日子呢？这三条大鱼可是能卖好几块钱呢，昨天李姨带回家的鱼都还没吃完呢，咋能还要你的鱼呢？”龙陨继续插科打诨道：“李姨，昨天那鱼您可是付过钱的。今天这鱼可是侄子孝敬给自己姨的，这两种逻辑那能一样嘛。”“你这孩子，可是真会说话，这话说的我都没法拒绝了。行，李姨收下了，跟李姨去办公室喝茶，昨天你着急走，连口水都没来的急喝，今天可得尝尝李姨的茶叶。”李主任说完就准备带着龙陨往她的办公室走去，又瞅见龙陨手里拎着的鱼，于是对着孙大妈说道：“孙姐，这三条鱼还新鲜着呢，你先把它们拎到厨房养起来，等会也一起来我办公室，你胡同那边的那户烈属我们还要商量一下，怎么多加照顾。”“行，我把鱼放盆里养起来就去。”说着孙大妈就接过了龙陨手中的那三条鱼。三人出了食堂，龙陨跟着李主任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也是在正房，不过没有隔间，就放了几张办公桌，看起来倒是宽敞不少。张主任将手中的资料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后，便微笑着招呼龙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并热情去帮他泡杯热茶。然而，龙陨却客气地回应：“李姨，让我来帮忙吧。”他站起身来，准备接过泡茶的任务。李主任连忙摆手笑道：“不必啦！你今天一早就出去钓鱼，忙碌到现在肯定也有些疲惫了。还是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和体贴。听到李主任的话，龙陨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他感激地点点头，然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放松身体。虽然他并不觉得特别疲倦，但李主任的关心让他感到十分温暖。李主任熟练地取出茶叶、茶杯等物品，拿起地上的暖瓶倒了两杯。不久之后，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李主任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走过来，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示意龙陨品尝。龙陨端起茶杯，感受着茶香扑鼻而来。“李姨，您这茶香浓郁呀。”说着他轻啜一口，品味着浓郁的茶汤，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与宁静。听到龙陨的夸奖，李主任也不由的有些得意道：“那可不，这可是你姨夫的定额，被我给拿过来了。”李主任的丈夫能有这种茶叶的定额，看来级别估计不低呀，龙陨心里想到。不过龙陨没有去问，这种事问了会招人厌的。，！于是龙陨笑着说道：“那您把姨夫的茶叶给拿过来了，他没的喝了，还不跟您急呀。”“你姨夫可没那么小气，他比较喜欢喝白开水，这茶叶放在他那呀，就是过上一年半载也不带开封的。”李主任笑着回答道。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问道：“你刚刚说有事要找我打听，是什么事呀。”龙陨知道今天过来的正题来了，不禁坐正了身体，然后开口说道：“我想问一下咱们街道办现在租房的政策是什么样的？”“你问这个干嘛，怎么你家人口多住不下了嘛？”李主任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李姨，我家现在就我一个。”龙陨有些苦笑着回答道，可不是嘛，这具身体父母双亡，还剩个姐姐也下落不明，可不就是只剩自己一个。听到龙陨这话，李主任不禁有些惊呼道：“什么叫就剩你一个，你父母呢，你的那些亲人呢？小龙陨你把事给李姨说清楚点。”回想着原主记忆里那些残存的片段，仿佛是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龙陨的眼角不禁有些发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都没了，父母在以前打仗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李姨，其实我是流民，南方家乡遭遇了严重的旱灾，食物匮乏，无法生存。我和姐姐一起逃离家乡，踏上了艰难的逃荒之路。然而，命在来燕京的途中我们不幸失散了。前几天我终于抵达燕京，但身无分文，只能依靠钓鱼换取一些钱票，勉强维持生计。由于没有介绍信，晚上我也不敢随意行动，害怕被巡防队抓住并遣送回家乡。无奈之下，我只能在钓鱼的地方找个露天的地方睡觉。”听着龙陨的讲述，李主任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站起身，缓缓走向龙陨，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母爱的温暖。她轻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从南方逃荒到这里路途遥远艰辛，而且还与姐姐失散，独自一人承受着生活的困苦。”“你姐姐叫什么名字，这几天我去问问人，看看我们找到的流民里有没有这个人。”“我姐姐叫龙秋月。”龙陨乖巧的回答道。“龙秋月，行，我记住了。”又过了一会儿，李主任慢慢松开了龙陨，眼中依然充满了怜悯之情。缓了一会，李主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不过你这孩子也是，昨天的时候怎么不说呀，要不然李姨昨天怎么着也能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呀。”听到李主任这话，龙陨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姨，这么容易就能安排的嘛？我听外面的说，只要是流民，一经发现可都是要遣返原籍的。我也是昨天想了一晚，今天才找李姨的，看看能不能租个房子。要是不行，就算到时被遣返回原籍，我也认了。”听到龙陨这话，李主任不禁笑了起来，算是把刚刚的伤感给冲散了不少，开口说道：“谁告诉你只要是流民，就要被遣返的。这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像那些来投奔亲戚的，我们总不能去人家家里把人给遣返了吧。再有就是像你这种的，虽说没有介绍信，但是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钓鱼跟人换东西，我们也不能遣返了吧。我们一般遣返的基本都是那种，整天无所事事到处要吃的那种人，他们已经给城市治安造成一定的麻烦了。”说了这么多，李主任也有点口渴了，来到桌边端起茶缸喝了口茶又开口说道：“况且你把你李姨当成什么人了，你既没有违法乱纪，也没有给政府街道添麻烦，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我们为什么要遣返你。”听了李主任的话，龙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是听了外面那些谣传的嘛，对不起李姨，我不该误会你们的。”李主任又喝了口茶说道：“行了，你以后也别听风就是雨的，要是碰到有什么政策上不懂的事就来问问我，别听外面的那些谣传，他们很多时候都很不靠谱的。”“那李姨我这租房……”龙陨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李主任放下茶缸沉思了一会说道：“像你这种没有介绍信的是不好租房的，你这种的流民就像我刚才说的一般分三种，遣返，投奔亲戚，要不就是像你前两天一样露宿街头。不过，现在我这边到是有一个方法。”听了前面的话，龙陨还感觉今天租房是没戏了。但听了李主任最后一句，心情又激动起来，于是连忙问道：“李姨什么方法呀？”看到龙陨这模样，李主任不禁莞尔一笑，说道：“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呀，听我慢慢跟你说……”话还没说完，孙大妈就走了进来对着李主任说道：“主任，鱼都养起来了。”李主任一看是孙大妈，也没起身，对着她说道：“孙姐，杯子在那边。要喝茶自己倒，刚刚我们说到的烈属家里照顾的事，我有法子了。”孙大妈一听这话，也没去倒茶，赶忙坐到龙陨旁边的椅子上，开口问李主任道：“主任啥办法呀，那家情况你也清楚，虽说是有着街坊邻里的照顾，但总归是个老人独自生活，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难免做不来呀。”，！看着孙大妈有些着急的样子，李主任开口劝道：“你先别急，先等我跟小龙陨说完。”“行，反正时间也不差这一会，我去倒杯水。”说着孙大妈就去拿茶杯了。而龙陨眼看着刚刚与李主任的谈话被孙大妈打断，但也没阻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她知道等会李主任肯定会跟他说的。果然看到孙大妈去倒茶了，李主任对着龙陨说道：“小龙呀，我刚刚和你孙大妈说的这个烈属，也和你租房的事有关系。”接着李主任就给龙陨介绍起了，这个烈属的情况。这个烈属是一个老爷子，姓秦，差不多是和张老爷子一样的年纪。老伴去世的早，靠着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长大。后来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大儿子成为了我党的秘密潜伏人员，后来暴露被敌人给杀害了。小儿子也追随哥哥的脚步，在朝鲜为国捐躯了。兄弟俩生前都没有结婚，只留下了秦老爷子一个人。给龙陨介绍完情况，李主任又喝了口茶说道：“这秦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做起来腿脚很不方便，我想让你以他远房侄孙的身份住到他家里，你这孩子我看着心性不错，想让你帮忙照顾着点，到时象征性的给他点房费就行。到时候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秦老爷子拖我们从乡下把你找过来的，等会去的时候，我们也会和秦老爷子打好招呼的，不让他说漏嘴的。”龙陨一听这话大喜，这住的地方总算是有着落了，于是笑着开口说道：“没问题李姨，住着人家的房子，照顾着点不是应该的嘛。况且人家还是烈属，我也是很佩服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的，替他们照顾一下家里的老人，尽一下自己的微薄之力，我觉得是应该的。”“小龙，你要租房，是家里住不下了嘛？”吴大妈一脸不解的问道。李主任赶紧又把龙陨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孙大妈听了，也不由的同情道：“你这孩子是真够可怜的，不过现在好了，有地方可以住了。况且你的觉悟还是很高的，知道照顾革命烈属。”李主任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龙陨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开口说道：“李姨，孙大妈，我这有个想法你们听下，看看行不行。”闻言李主任二人也不禁好奇起来，示意龙陨接着说。龙陨得到他们的示意，就接着开口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这钓鱼的本事，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有时也能跟别人换到好东西。我这锅碗瓢盆啥都没有，而在这年头秦爷爷估计想吃到点有荤腥的东西也很难，你看我能不能和秦爷爷搭个火，这样我吃饭方便，秦爷爷也能不时的补充点营养。”二人一听这话都纷纷表示同意，孙大妈笑着说道：“主任，小龙这孩子心也太善了，我以后一定给他张罗门好亲事。”李主任也点着头表示赞同，笑着口开说道：“你这主意不错，这样对外说是远房侄孙也没人会说闲话了，也可以更好的照顾秦老爷子。”听到二人都表示赞同，龙陨也不禁笑了。这也是方便他自己，不然要是自己单独做饭的话，还是有很多东西要买的，这样跟秦老爷子搭伙的话，就是属于双赢了。不过就是这孙大妈老是要给他张罗亲事，他现在可才16呀，可不想那么早结婚。于是对着孙大妈说道：“孙大妈，我今年刚16，还是等两年吧，到时一定麻烦您帮我张罗张罗。”听到龙陨的拒绝，孙大妈也不恼，而是笑着开口应道：“也行，你这孩子现在还在贪玩的年纪呢，等过两年一定要来找大妈，大妈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孙姐，那就由你带着小龙去秦老爷子家吧，百花胡同那边也是你在管，情况你也熟，我等会还要去区里汇报一下，街道房屋的空置情况，让上面也好有统一的安排。”李主任在一旁说道。“好，我这就带他过去。这孩子不错，老爷子有个人作伴，一定会很高兴的。”孙大妈在一旁应道。“对了，那三条鱼你走的时候带两条，一条你自己留着，你家人口多，昨天一条不一定够吃。另外一条给秦老爷子带过去，这空手上门总归有些不好的。”李主任又嘱咐道。“主任，我的那条就算了吧，把给秦老哥的拎着就行了。”孙大妈拒绝着说道。这时龙陨也在一旁笑着劝道：“孙大妈您就拿着吧，等过两天我再多钓点给我李姨送过来，这次带少了，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孙大妈思索了片刻，也就点着头答应道：“那好吧，这次就承你和主任的情了，你放心，你找媳妇的事，大妈放心上了，就算到时你不找大妈，大妈也会找你的。”龙陨和李主任道完别后，就跟着孙大妈去厨房把两条鱼拎上，向着百花胡同走去……：（）年代1960：生活过的悠哉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