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宴捂住骤然发疼的心脏。
他知道这是惩罚,也是提醒。
他不知道惩罚是什么,哪怕在管理局工作也不知道,毕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
面对未知的惩罚,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从换上她的心脏开始,他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
“姓牧的我告诉你,你跟那女人已经离婚,她是死是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还有那个牧宴,弄掉咱儿子半条命,我没找他算账就算大发善心了,你别想把他带回家。”
楼上传来女人带着怒气的声音,紧随着是男人安慰的声音。
“你消消气,我也不想要那个混账东西,可他毕竟是我儿子,心脏不好又未成年,他妈也就这几个月了,到时候没了监护人,还是要我负责,与其闹到不得不接他回来,还不如我们主动接他回来。”
混账东西说的是他,说话的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和他父亲现在的老婆。
“公司准备融资,融资方很在意公司领导人的声誉,要是传出我不养儿子的闲话,融资方肯定抽身离开。”
“你要知道这一次的融资比之前都多,要是融资成功,咱们公司可就跟关氏集团搭上关系,多少人抢着搭上关氏集团,咱们绝对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这次融资。”
“行吧,让他住进来,等融资成功再把他赶出去,我可不想跟这个晦气病秧子在一起。”
“行,都听你的。”
跟关氏集团的融资。
他记得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因为牧家出现丑闻,关氏集团撤资,导致牧家资金不足,好几个项目中断。
这事发生在他17岁那年。
哒哒哒!
下楼的脚步声响起,牧宴抬起头望向楼梯口。
她的亲生父亲正在以一种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讨厌到不行的人。
也是,他这个儿子从来没有给牧家带来任何好的东西,反倒是成了牧家被人说起的闲话。
“钱你收着,暂时只有这么多,以后别去公司。”
话语间满是不耐,跟人前大善人模样的牧大董事长完全不一样。
看着被一把甩在桌上的钱,牧宴弯腰一张张收拾整齐。
他需要钱,非常需要。
他妈还在医院需要钱,家里连房子都卖了,如今租房子住。
要不是实在没钱,他说什么也不会找上牧家。
他爸妈到底是离婚了,他爸完全可以不给钱,只不过他爸又喜欢立慈善企业家的人设。
公司年年都会高调捐钱回馈社会,还请来很多记者,好上报纸上新闻。
付钱给重病的前妻治病这种事,他不做也得做。
这些年牧家靠着这个人设拿下不少生意,如今要是曝出公司收益年年上涨却不给前妻治病,人设崩塌会给让这男人倒大霉。
毕竟在楚家还未破产时,她妈也曾是京市出了名的人。
一张张钱捡好,牧宴直起腰,拿上钱就往外面走。
父子俩错身而过瞬间,两人的表情都是那样冷漠。
牧宴走出大门,迎着阳光,一步步离开牧家。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都不会回牧家。
他妈已经病入膏肓,在她最后的时光里,他希望她能体面一些。
等他妈的事情结束,他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牧家,得意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