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董:总之够浪漫的,这个婚结得挺对。]
[韩董:这搞得我突然很想看看贺桥平时做家务的样子,上次我还说了要过去指导一下。]
[韩董:你们什么时候做大扫除?这周末怎么样?]
[韩董:shahryar焰焰,下班后记得回我哦。]
……池雪焰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但他似乎并不抗拒。
[shahryar:那就这周末。]
他甚至不需要问贺桥周末有没有空。
因为贺桥从来不在周末专程外出处理公事,最多只是在家闲暇时翻翻文件报告和商科书籍,如果池雪焰有事找他,他会即刻放下。
这其实是池雪焰更熟悉的一种状态。
他的父母也是这样,约定过只要下了班回到家,就不准再谈任何公司里的事。
生活与工作泾渭分明,日子因而变得纯粹。
家这个字也变得很纯粹。
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的“家”。
[shahryar:我妈说周末来家里,看我们大扫除。]
贺桥没有再开口问,因为他知道池雪焰仍未说完。
清晨,吃完了日日不重样的早餐,贺桥在厨房收拾的时候,池雪焰在客厅研究那个由盛小月挑选的壁炉。
他静静地立着,想到了更多事。
在收拾碎玻璃时,他会像韩真真那样念叨着碎碎平安吗?还是像池中原那样抱怨被吓了一大跳?
比如毫无缘由地想起了和失恋的朋友去海钓的那一天。
冬天已经过去一半,他们却一直没有启用过这个东西,仍原封不动地保持着刚搬进来时的样子。
这样更好。
曾经的池雪焰也并不认为,未来的自己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要共度余生的念头。
站在床边的池雪焰看着那个好看的糖盒,其实想跟贺桥说,他从不在睡觉前吃糖,因为每次刷完牙才会上床。
不管这段关系是短暂,或漫长,结局是破碎,还是永恒。
那是要靠一个个悠长平淡的日子,才能一点点填补描绘的空白。
只是单纯地这样做了。
记忆缓缓流淌的同时,贺桥仿佛能从他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浓郁的倒影。
可这似乎是一种很有诱惑力,让人不禁想要付诸实践的假象。
贺桥自己不怎么爱吃甜食,所以是给他准备的。
曾经的池雪焰从不相信永恒,他追逐过的许多美丽都是璀璨即逝的瞬间,他早已习惯了人生中反复出现的某种轮回:对一样事物产生兴趣,等它绽放到极点,获得足够的愉悦,然后在黯淡时抛却。
被他叫醒,池雪焰才眨了眨眼睛,恍然般地收回思绪。
比如装扮往日冷清空荡的主卧,营造出夫夫共同生活的假象。
池雪焰也这么觉得。
他还想说,那个玻璃杯摆放的位置,让他不太习惯,搞不好会意外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