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二位,你们为何在这里睡啊。”一个声音将洛伊依和雍吵醒。雍起身行礼:“这位小兄弟,我和我的妹妹因为有所不便,所以准备在此稍微歇息一下便离开。”“但是这里湿冷阴寒,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看这位仁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不嫌弃,且待在下下学后,来寒舍落脚。”“这怎么可以呢,我们素未相识,萍水相逢,万一我们给您添麻烦了呢。”洛伊依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无妨,您二位先在此等我一个时辰,今日在下只有一堂课,课毕后就带您二位到在下寒舍。”那个人边说边走向了学堂大门,“二位一定要等着啊。”洛伊依和雍对视一眼,洛伊依开口:“雍先生,您说,这靠谱吗?”“我们现在先换个地方,在暗处观察一下,看他若是不怀好意我们便不出现,若他无恶意,我们便随他去。”雍将追风藏到角落,他拉起洛伊依来到学堂对面的角落中。时间逐渐来到了正午时分。学堂中的学子开始陆续向外走来。和洛伊依与雍搭话的那位学子也走了出来,他来到刚刚二人落脚的角落,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不是说了让那两个人等一等了吗?前几日就见通缉的告示贴到路上了,这二人要是瞎跑,让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可惜那洛姑娘的才华了。”“原来你认出我们了!”雍来到学子的背后。他转过身看到洛尼伊和雍很是惊喜:“原来您二位没走啊。”“这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身份不便,所以必须小心行事,与您素昧平生,实在怕会有意外。”雍道。“先生我明白,您二位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我之前就听闻了洛姑娘之名,才华横溢,气度不凡,所以很想见见这位奇女子,前几日,郢都突然张贴出了两位的通缉画像,起初我不信,直到见到那告示牌上的名字我才确定了是洛姑娘,那时我就盼望能见到洛姑娘呢。”学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原来如此,想不到楚国居然能同意赵国通缉我二人,还在楚国境内张贴通缉告示。”洛伊依说。“二位,这里人多口杂,万一被人认出就不好了,随在下来寒舍吧。”洛伊依和雍很是警觉,一路上都在四处观察着,让那学子在前方带路,二人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二位请,这就是在下的寒舍,请二位勿要嫌弃。”雍护着洛伊依走了进去。“二位请坐,我为二位斟茶。”“小兄弟,在下还未曾得知你的名字。”“哦,先生,在下尹勒,原是魏国人,因家中闹了荒灾,不得已举家搬到了楚国,后来我们一家又因为在楚国迟迟找不到落脚之地一直流落街头,父母冬日生病得不到医治而冻病致死,我后来被现在的学堂先生收留,让我一边打杂一边学习,还给了我这么一个落脚之地。”尹勒苦笑。“尹勒先生,实在对不住,让您想起伤心事了。”洛伊依道歉道。“无事,无事,我都习惯了。对了,您二位怎么突然被通缉了,按道理,赵国得了这么一位才女,应该加以优待才对啊,怎么还要通缉呢?”尹勒很是奇怪。“尹兄弟,这中关节很是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并不是如告示上写的一样,要戕害赵王,戕害赵国。”“您二位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恶人,虽然我愿意相信二位,但别人就不一定了,二位的悬赏金额还甚高,即使与您二位无冤无仇的人,冲着赏金也不会放过二位的。”洛伊依心想:“从来没感觉到自己会如此值钱。”她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洛姑娘为何发笑呢?不觉得现在你二人很危急吗?”“尹先生,我笑赵国如此联合楚国大张旗鼓的通缉,这不就是告知了其余六国,我离开了赵国了吗?他们通缉之人,或许在他国眼中是香饽饽呢!”“洛姑娘说的有理,现在这七国都是求贤若渴,真有一位这样的才女入境,怎么会放过呢!”尹勒道。“我与伊依昼伏夜出为的是躲避赵国潜到楚国的追兵,他们是最棘手的。”三人品茗之际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如今正是多雨之季,二位在我这里歇息一下吧。”“多谢尹先生,我们不能耽误太久,今日歇息好后,明日我们就得上路。”“明日?二位为何如此急切,何不在在下这里多待些时日,我还想向洛姑娘讨教一二。”尹勒迫切想要二人多留些时间。“尹兄弟,实在是我二人身上有要事需要尽快离开,否则真的愿意与尹兄弟好好畅游一番。”听到雍的话后,尹勒虽然觉得惋惜,但也没有多言语些什么。小雨一直下到了夜里才停下来。洛伊依来到院中看着如同被洗刷一净星空:“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楚国之夜景甚美啊。”,!“啪啪啪。”身后传来了一阵鼓掌之声,“洛姑娘之诗句真是不同凡响啊,果真不负才女之名啊。”“尹先生过誉,在下卖弄了。”“洛姑娘何必过谦,姑娘之才情能让赵王为之所动,选定你为太子伴读,定然不是凡人,洛姑娘你对当今大争之世有什么看法吗?”“当今七国争霸,秦国自商鞅变法后越来越壮大,已有吞并其余六国之相,而东之六国,以楚为例,虽有先前几位楚王奠定的基础,但现在屈景昭三家把持朝政,早以无当年楚威王之壮大之像,其余几国国力不一,有的苛捐杂税,有的毫无斗志,以至世家派系林立,内斗不断,黎庶苦不堪言,天下战争不断啊。”洛伊依叹了口气。“洛姑娘虽为女子,但见地不凡啊,洛姑娘觉得应当如何挽黎民于水火呢?”“以战止战。”“何解?”“尹先生,将来就会应验,您以后就会明白的。”尹勒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洛伊依不再言语,他便不再追问。“对了尹先生,您听说过一个叫喜的人吗?”洛伊依忽然想到了那个小村庄里的老妇人的儿女。“喜?不曾听说过,但我一会儿便可以去问问先生,他就住在我附近,洛姑娘稍等啊,我马上回来。”说着尹勒便出了门。“唉!尹先生,我······”洛伊依伸手想要拦阻尹勒,奈何尹勒的动作太快,“这尹先生吗,还真是个直性子啊。”她与雍在廊下等待着尹勒回来。过了一会儿。“洛姑娘,洛姑娘,”尹勒喘着气进门,“那喜就在城东,就是你们明日出城的地方。”洛伊依听闻可以见到那老妇人的儿子很是高兴。到了第二日,尹勒将追风从学堂那里牵了回来,他为洛伊依和雍准备了幂篱(能遮脸的帏帽),谨防有人认出他们二人。尹勒将二人送到郢都东城:“二位,那喜就在前面的驿站做书录工作,我去前面将他唤出。”尹勒让洛伊依和雍在外等候,他到驿馆内找到了喜。“喜,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喜从案边起身来到尹勒身边:“请问您是哪位?我们似乎并未见过吧。”“你没见过我,我受人之托,他们在驿馆外等候。”喜随尹勒来到驿馆外:“这二位,我似乎也不认识啊。”洛伊依上前:“您是喜吗?我们认识您的母亲杨婆婆,我们二人路过过您所在的那个小村庄,”洛伊依从包裹中拿出一包东西,“这是杨婆婆晾晒的鱼干,您收下吧。”喜接过那包鱼干,打开后他看到一条条被晾干的鱼干上面系着红绳:“没错,是母亲做的,他晾好的鱼干都会系上红绳的。”喜很是激动。“杨婆婆说让你与孟藜不要担心他,她现在很好,让你与孟藜照顾好自己。”洛伊依转达老妇人的话。“二位,太谢谢你们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妹妹前些时日去了襄城的酒肆里做工,我们也有数月未见了。”喜说道。“那太好了,喜先生,我们下一站就要去襄城,你知道那酒肆叫什么名字吗?我会带话给孟藜的。”洛伊依听到孟藜去了襄城很是兴奋。“那太好了,您二位稍等,我给妹妹带封书信,她在的酒肆叫大雁楼,您到了后让她安心,待我寻的出路后一定将他接回身边。”喜将书简交给洛伊依。就这样,他们和尹勒,喜告辞后谨慎的拉下来幂篱,走出城门。追风风驰电掣的疾步在路上。“雍先生,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洛伊依觉得自己的任性耽误了行程。“伊依有侠义心肠,此乃君子之义,伊依不要妄自菲薄。”洛伊依点了点头。二人又在路上昼伏夜出了几日到达了襄城。“你们二人来襄城做甚?”城门口的侍卫盘问雍与洛伊依。“哦,这位军爷,我们兄妹二人是来找亲戚的,她在大雁楼中做工,我们前来探望的。”“包裹打开看看。”洛伊依将包裹打开。而一旁的雍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那侍卫看到公子政与赵姬的手书。“就是些吃食啊,进去吧。”雍松了口气,拉着马进了襄城里。“伊依,那公子政给你的玉佩和手书呢?”“嘿嘿,我将他们绑到腿上了,”洛伊依将裤腿轻轻掀开,露出了书简的一角。“伊依真是聪明,刚刚真的好险。”说话间他们闹市中。“这位大哥,您知道大雁楼怎么走啊。”雍向一个路人问路。“您二位是外地人吧,要是想歇息喝酒我建议您去别家吧,那大雁楼太黑了。”路人都劝雍不要去。“哦,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去吃酒的,我们的亲戚在那里做工,我们是去找她的。”“这样啊,从前面的路口右转,往里一直走就到了。”“谢谢大哥啊。”路人离开:“怎么去那种地方做工,估计凶多吉少了,哎,可惜啊。”,!按照路人指的路,他们来到大雁楼。二人进到了里面。“呀,二位客官,您是要吃点什么啊。”小厮上前溜须的奉承着。“哦,店家,我们是来找人的,她叫孟藜,是受她兄长的委托,来探望她。”洛伊依说了此来的目的。“找人啊,那等着吧。”小厮一脸嫌弃的退了下去。“这店里为何没有多少客人啊,边陲酒肆,过往客人应该很多啊。”雍看着只有零星来往人的酒肆有些觉得不对劲。“孟藜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们走吧。”“不在了,那为何孟藜不通知一下她兄长呢?”雍问道。“那我哪里知道,快去别处寻吧。”说着就将二人哄了出来。洛伊依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台阶:“唉!你们,人走了难道你们一点信息都没有吗?”“这酒肆不对劲。”雍说道。“雍先生是有什么发现了吗?”“店内基本没有客人,但还能建的如此奢华,用品器具都是上乘,伊依觉得他们是用什么维持的?”“雍先生的意思是?”“入夜吧,一定会有发现。”如此二人,随便找了一间茶馆,喝着茶等待入夜。到了夜里,那大雁楼的二楼开始灯火通明。二人起身离开。“雍先生还真说对了,一楼一片漆黑,二楼却人来人往,不过他们是从哪里上去的?”洛伊依看着一楼紧闭的大门很疑惑。“定然是有后门或者暗门吧。我们去酒肆后面看看。”二人转到酒肆的后面,果然看到一个打着灯笼开着的小门。“看来那就是入口了。我们跟着人群混进去。”洛伊依拉着雍混迹于一群男人中混进了二楼。“爷,再过来玩啊!”一个个销魂的声音传来。洛伊依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为孟藜捏了一把汗。“这位大爷,呦,还有一位小爷,您二位要什么姑娘啊。”一个女子忽然闯到雍和洛伊依的面前。“我们在寻一个叫孟藜的姑娘。”“哦,孟藜啊,那时前几个月来的新人,您二位真有眼光,那可是个标致人儿呢,就是脾气硬,到现在一个客都没接,您进雅间,我给您二位找孟藜去。”洛伊依和雍被领到一个类似于包间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两个魁梧的男子驾着一个虚弱的女子走了进来:“孟藜,告诉你,今天必须接,不给我伺候好这二位爷,小心一会儿的皮肉之苦。”其余人都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雍,洛伊依和那脸色苍白的女子。此时,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秦镜两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