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摇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道:“如何,消息传来也有三日了,你可想好了?”
“人也派了,物也送了,能做的都做了。”云歇将诗集丢到一旁,“那个士兵如何?”
“进了刑部大牢,由王颂年亲自审问的,也派人去调查了他的生平,就是个普通的百姓,少时读过几年书,因此略识得几个字,所以那日守城的士兵才会将战报给他瞧。”
只是没想到他会嚷嚷出来。
一个国家的皇帝失踪了,还是在御驾亲征的时候,无论是为了军心还是朝局,那都是捂得严严实实才好,那个废物一嗓子叫出来,城门的人都知道了,统领知道事情不妙前去封口,可到底走漏的风声,短短三日,已经是满城风雨。
“旁人见了,只怕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他却还有胆子嚷嚷。”云歇眸光微冷,“我就不信他全然无辜。”
“云大人,失态了。”
邵秋盯着他的侧脸,语调平缓。
那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守城士兵而已,他们久于京中,根本就不认识前线传信用的战马,更何况那马儿浑身浴血,身上披着的军旗都认不出来字样了。
马匹闯入人群,为防百姓受伤,守城的士兵们才将那马射杀,而后才发现马身上带着的战报,找了一个识字的人查看,那人在受惊之下又惊叫出声。
是一个实在倒霉的巧合。
云歇是,关心则乱。
云歇闭眼,呼出一口浊气,不再出声。
邵秋道:“如今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士兵?”
“泄露军报,按律当斩。”
那士兵可怜,真是个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女,嗷嗷待哺的人家,死了他一个,一家人也就没有盼头了,这些日子那些读书人们为了争论到底该如何处罚这个士兵,茶馆日日爆满。
如今这消息放出去,应该又会闹上一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因为他当日那一嗓,军情泄露,军心散乱,不止与陈国的战场,如今整个宣国都笼罩在阴霾之下。
房琢紘连夜领了命令前去和聂良安交接,如今与陈国那次战场情况不明,还需有人安稳局势。
聂良安本事不显,可如今朝中无人,也只有他了。
邵秋得到了回答也不再多话,室内安静了半晌,他才终于悠悠开口:“你还有话要说。”
云歇垂眸不语。
邵秋继续道:“你想去边境,但是你不放心宣京,你并不完全信任我,准确的说是,你并不完全信任宣京的每一个人。”
关心则乱,无人可用。
“云大人,心急如焚了吧。”
“这些只是你的猜测。”云歇并没有抬眸,轻轻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陛下走前,让我留守宣京,这是皇命。”
“你云歇就不是一个听话的。”
云歇斜他一眼,邵秋离开捂嘴表示安静,笑眯眯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