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召来一个宫人,吩咐道:“你,去找孙德海,让他盯着这边赏花宴。”
宫人小跑着去了,皇帝也跟着太监离开。
另一边,云歇瞧见一面生的宫人扶着林阙走过来,一闪身直接躲到了树后,眼瞧着两人走近了才跳出来一掌打在那宫人的后脖颈,将人打晕一脚踹开,自己扶住了林阙。
云歇看着怀中人坨红的脸蛋,低声骂道:“蠢货。”
林阙吭叽几声,攀附在他身上低笑,笑声就在云歇的耳边,震的他耳膜疼。
林阙道:“别骂我了,没着道,装的。”
云歇没将他推开,反而是将人搂的更紧一些,双眼状似无意的扫视了遍四周,低声道:“还说没着道,眼神都虚了。”
“你当这些年楚老鬼的药我都是白吃的?缓缓就好了。”
云歇扶在林阙肩膀上的指尖更紧了几分。
林阙一直在吃楚老鬼配的药,这些云歇都是知道的。
宣国想杀林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纵使龙椅之上的那位皇帝陛下不知道出于一些什么原因,迟迟不肯对林阙下杀手,但这天底下想要对皇帝表忠心的人不知凡几,各种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为了防止哪天吃口饭就一命呜呼了,林阙早早的请楚老鬼配药,一日三顿解药毒药补药一起砸进肚子里,经年累月下来,身子倒也生出了抗体,一般的药物对他都无用了。
从前只听,不曾见过,如今见着了,心中倒也有些酸楚。
林阙从出生就该是天横贵胄,却无端的受了多年的折磨苦难。
活着就已经是百般艰难了。
“咳咳……”林阙咳嗽了两声,却还是止不住的笑,趴在云歇耳边问:“子歇,你这是,在意我?”
给他下药
“我瞧着殿下着实醉的厉害了。”
云歇面无表情的将他的脑袋推了回去,林阙被推了一下之后也不恼怒,脸上的笑反倒是更真挚了些,眼底满满的都是喜悦。
若是云歇真应了,林阙反倒是要担心这其中有几分真心了。
反倒是这样的冷冰冰,更加真实,也更说明了在意,即便这在意中掺杂了些许利益,他也是不在意的。
云歇随手拦下了一个宫人,道:“你去回禀陛下,就说太子殿下实在醉的厉害,恐在宫中失了分寸,便先回东宫歇着了,明日再来向陛下请罪。”
即使人人都知道这对兄弟不睦,但是人人都得演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兄长,又怎么会因为弟弟酒醉提前离席就怪罪下来呢?
皇帝要脸,但是也没有那么要脸。
就比如,明明全天下都知道林阙这个太子当得就是个华丽的空架子,可偏偏皇帝就是要做出一副疼爱弟弟的好兄长的模样。
其实,这幅假面又能瞒得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