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日本就是为了陛下祈福的,如今祈福是必诸位大人也劳累了,咱们都是同僚,也不拘什么规矩,都自在些吧,而且我还有件喜事要告诉诸位大人呢。”
见云歇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姆哈尔律眉心又是一跳。
柳陈政先前被云歇好生敲打过一次,这回又是事先通过气的,立刻就站出来捧哏:“这半月来宣京都闷得很,左相有喜事就别卖关子了,快拿出来叫我们大家伙都乐一乐。”
云歇侧过身,将姆哈尔律拉了过来,姆哈尔律有心抗拒,但这些日子云歇的身子骨好多了,手下又用了巧劲,他一时之间还真没能挣脱,又不好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甩开他的手,最后挺大一个块头只能别别扭扭的被拉到台前。
只听云歇道:“还不曾向诸位大人介绍过,这位草原王是我的亲舅舅,我们也是失散多年,近日才相认。”
云歇瞧了眼姆哈尔律不太妙的脸色,又继续对官员们笑道:“我是宣国的子民,草原与宣国自然是同气连枝的,舅舅说是与不是。”
“你是我姐姐的血脉,咱们两个自然是同气连枝的。”姆哈尔律飞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也学着他的模样笑,此时此刻,才能瞧出他们两个人中间那点血缘关系。
他只认了这个外甥,绝口不提宣国与草原。
不过云歇的目的又不是这一句空口白话,对于姆哈尔律的反应他自然不在意。
柳陈政适时捧哏:“跟亲人相逢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呀,只是我瞧左大人脸上有一丝愁绪,不知又是为何?”
云歇眉宇微蹙,他本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对装病这一套拿捏的可是十分完美,当即就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软软的坐在软榻上,指尖还轻轻顺着胸口。
云歇转头看向姆哈尔律,眼底满是不舍与依赖,“云某近日听到风声,说舅舅一行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要走了,想着好不容易才和情人团聚,如今便又要分开了,心中总有些闷闷的。”
姆哈尔律最看不惯这副柔弱模样。
“你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是呀,”云歇眨眼,“舅舅是通情达理之人,便是真的要走也不会不告而别的,只是我孤苦无依久了,心想着舅舅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回去的,我这心里啊边日夜惦记这件事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好像头顶有把大刀悬着一样。”
柳陈政摸摸鼻子,侧过头不去看他演戏。
这副模样,与今早那个黑莲花可半点不相似。
云歇抓起帕子掩在唇边,仿佛随时都要咳出血来一般,“舅舅如今也待了半年了,所谓无风不起浪,怕是心中早有了要走的心思,只盼着舅舅能将日子告诉我,也好叫我心中有个准备。”
“呦,”姆哈尔律面上扯着那副爽朗的笑,“大外甥这话好像要赶我走似的,我知道你定是没有那心思的,只怕叫有心人听去,猜忌你我的情谊。”
“舅舅这是什么话!”云歇一阵猛咳,这回松手时雪白的帕子中心赫然多了一块儿鲜红的血迹,他自己却好似没瞧见一般。
他的手腕的角度十分完美,将帕子中的清晰的展现在了底下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