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么气?”
“嗯……搬出东宫?”
林阙不在意的摇摇头:“那是皇帝下的命令,干你什么事情。”
等等……
林阙狐疑的瞧着他:“你是又做了什么损人的事情了?”
云歇是个黑心的,这一点从前在燕国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云歇的祖父是当朝丞相,云歇八岁进宫做了大皇子的伴读,文学还是武艺都死死的压了大皇子一头。
那燕国的大皇子是个没本事还自大的主,自然看不过这个总比自己强的伴读,总是明里暗里的给云歇下绊子,在家里养的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一开始还会吃些暗亏,后来就不会了。
等到林阙入燕之时,少年云歇玩大皇子就像是玩狗一样。
“才没有,不过是见你难受,哄你罢了。”云歇道。
“我哪有……”
林阙顿住了。
云歇微凉的指尖落在林阙的眉心,随即那温和中又带着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瞧瞧,眉心都出痕迹了,最近没少烦心吧。”
至于烦心什么。那当然是宫中那位贵妃娘娘的肚子了。
“……是有些。”
林阙缓缓坐下,道:“我盯着她的肚子,又再想是否也有人曾向如今的我一样,盯着我母后的肚子。”
林阙出生时,他的父皇已经三十岁了,曾经有多少人以为武帝命中无子,皇位一定会落到他弟弟身上。
如今林阙盯着姜贵妃的肚子,一如当年怀帝盯着他母后的肚子。
“怎么?”云歇走过去坐到他面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将林阙的神志叫了回来,问道:“心软了?”
云歇道:“也未必非要他们母子俩的命不可,那孩子还不知男女,就算生下来真是个皇子也可以让他傻掉疯掉残废掉,总之让他与皇位无缘就是了。”
“云歇!”林阙盯着他,沉声道:“那是个孩子!”
“你是太子!”
云歇笑道:“孩子、成人、老人,我都杀过不少,怎么,心软了,觉得我狠心了?”
“……”
林阙沉默了许久,在云歇以为得不到回答时他却开了口:
“不会。”林阙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永远不会。”
云歇并不怀疑如今他嘴里的永远,就像燕国那个皇帝也和他祖父发过誓,永远不会薄待了云家,当时的少年天子与一手扶持他的相父自然是君臣佳话,云歇不怀疑那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