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从六天前说起。眼见着张温发收鸭蛋收的火热,张知怎么劝都不管用,老王氏急得嘴上长了一串燎泡。“不要,不要,别打了~”老王氏从床上惊坐起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想起那个噩梦还是后怕不已。梦里他们家交不上王掌柜规定的皮蛋,赔了好多银子,家里的猪都赔给了人家。这还不算完,契约是在县衙备案过的,他们家违背了契约,县太爷一声令下,一家子都被抓进牢里。她的小孙女被罚去大户人家干苦力,大冷的天还要在冰水里洗衣服,小手被冻的又红又肿,一边哭一边喊着:“要奶奶……”眼见着衣服洗不完,不给吃饭,又被打了一顿。老王氏急的不行,但就是阻止不了,一下子被吓醒了。老王氏躺下辗转反侧也没睡着,听着老头子呼噜震天响心烦意乱。只好爬起身,去看看她的母猪还在,长肥了好多。瞅瞅母猪那快垂到地上的肚子,老王氏更烦了,养得这么好的母猪赔给别人,她可舍不得。于是,转身去把三个儿子叫了起来。“你们去亲家那一趟,看看鸭蛋收的咋样了。”三个儿子睡的迷迷糊糊,这会还有些不清醒,迷蒙着眼睛,瞅了瞅天色。张信山欲言又止,“娘,这会还不到……卯时吧?天亮了再去也不迟。”老王氏瞪圆了眼睛,“太迟了,你们打着火把去。”张信山三兄弟拗不过他娘,无奈的做火把去了。李家村距离有些远,张信山和张信水结伴而行,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过去走。两人拿了两个火把做替换,但到了村口的时候,火把烧的只剩最后一点火苗了,也只能照亮眼前一步的路。两人抹黑到了岳父家门口。这个时候李家人还没起床,两人也不好敲门把人叫起来,就坐在屋檐下靠着墙再眯一会儿。李大舅一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山娃,水娃,你们怎么在这?怎么不敲门?”李大舅连忙让两人进去在堂屋坐下,他则连忙奔去找他爹娘,“爹娘,妹夫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陈氏摸黑穿上衣服,还有些迷瞪,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栽下去,“兰香生了?”李老头抖着手道:“不对啊,这才五个月啊,到底咋回事啊?”陈氏更担心了,难道是小产了?李大舅:“……没有,爹娘,我看山娃和水娃脸上挺正常的,不像是出事。”陈氏依旧没有放松,这么早上门,肯定半夜就出发了,没有要紧的事,这图啥啊?老夫妻俩来到堂屋,陈氏瞅了一眼张信山的脸色,问道:“出啥事了?”张信山看陈氏一脸担心,估摸着是误会了,“娘,家里催我们来问问鸭蛋收的怎么样了……”直到张信山说完,陈氏才松了口气,虚惊一场。“一直在收呢!怎么突然这么急?”李大舅问道。听到来了客人,李二舅和李三舅也起来了,一家子坐在堂屋里,听张信山说张温发收鸭蛋的事。“太过分了!”李三舅生气的一拍桌子,接收到他爹严厉的目光,又讪讪的缩回了手。“爹,我们前天又签了个大单子,这不鸭蛋就很缺……您这边看看能不能再多收一些?”张信山道。李老头当然没问题了,“我让他们三个去临村也收一些!”张知借鉴了胡氏的办法,让外祖家收鸭蛋的时候,每收九十个送十个,虽然一百个才赚六文多,但李家村是个大村,鸭蛋量大啊!李老头又不会吝惜儿子们的力气,一天也能赚个百八十文,这可比去县城码头扛大包轻松多了。一切说定,张信山和张信水在岳父家吃过早饭才往回走,路过响水村的时候,遇到了黄大郎的船,又嘱咐了一遍,回到家的时候才辰时过半。等张知起床知道她爹半夜做了这么多事,既好笑又无语。不过看老王氏没那么焦虑了,张知放下心来,就让张温发再蹦跶几天吧!一群人一大早就到了,浩浩荡荡十几个人的车队,惹得不少人来看热闹。老张家人早就起了,除了张知。她这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乎乎的小脚丫伸到了床边,小嘴巴还嚼了嚼,也不知道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这么多人在,不好让闺女背上懒惰的坏名声,小李氏去喊张知起床。看到闺女睡得四仰八叉的样子,小李氏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也只有睡觉的时候能感觉出来她还是个孩子。“小知了,起床喽!”小李氏捏了捏张知的小鼻子。“娘亲~”张知用脸颊蹭了蹭小李氏的手背,她才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张知洗漱后跑进屋里梳了梳头发,简单地绑了两个小揪,让头发垂下来后就跑了出去。一跑到前院,便见一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不是舅舅就是表叔,还有熟悉的黄大郎,张知大大方方的和几人打了招呼。李大舅看见她就笑开了,伸手拉过她仔细的看了看,笑道:“几个月不见,我们知了已经这么厉害了!”老王氏给众人端来红糖水,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乐,毫不谦虚地点头道:“可不是,跟着她两个哥哥读书认字,在书上学了好多本事,除了做皮蛋,她幺娘怀了孩子也是她把脉知道的。”李大舅惊讶得不行,“知了还会给人看病了?”老王氏笑着点头,脸上忍不住带出了两分得意,“是啊,前几天在县城救了一个贵人,人家驾着马车来送谢礼呢!那送的绸布细软得我都不敢摸,正好给兰香和小萍的孩子做小衣。”“那可太厉害了,既会赚钱,又会看病,十里八村哪家姑娘有这么厉害!”李大舅越看越:()穿成农家福宝,我靠医术名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