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挎刀站在藏锋殿门前。“我不同意!”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声音透过门窗缝隙清晰的传入耳中。殿内,魏承钧坐在椅子上,掀起眼皮不冷不热的看着魏颐,一手端起茶杯,吹开表面水汽,缓缓抿了一口。说出的话,却不似这般闲淡,而是如刀子般狠狠刺出,“别忘了,当初是你布的局,骗她去杀刘启,这会儿说不行,不觉得有些晚了吗?”魏颐咬牙道:“我只同意你试她的忠心,没允许你把她送到京城。”魏承钧斜眼一睨,“她是魏家的影卫,轮得到你有资格说不允许吗。”“你最开始说要试她,打得就是送她入京的主意?”魏颐反问道。杀刘启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引她入圈套的借口。魏承钧清楚的知道,没有魏颐的授意,谁都骗不到盛昭宁。而当时的他正在气头上,压根没考虑过魏承钧提出这件事的目的,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找敖淳过来。如果知道抓走盛昭宁的人会是敖淳,他一开始就不会答应魏承钧联合做下这个局。“陈绍一事我以为你已经长了教训。你有没有想过,当初那封信若是我们的人没有发现呢,若是那封信没有被拦截呢,若是那封信传到了京城呢!”魏承钧本以为他与自己一样,可以在利益面前牺牲一切,没想到如今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就这般优柔寡断。不免语重心长道:“京城虽也有我们的人手,但朝廷中枢一直是一片空白之地,若没有一个合格的眼线棋子,任何一个人的背叛都可能造成满盘皆输的局面。”魏颐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凸起,指骨用力到泛白,他想了许久,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是她。”魏承钧回望着他,语气肯定,“因为只有她,永远不会背叛魏家。”确切的说是,是永远不会背叛魏颐。魏承钧试的,从来都不是她对魏家的忠心,而仅仅只是魏颐。“这件事我会考虑一下。”魏颐深吸一口气,做出让步。魏承钧没有逼迫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两日后,给我你的回答。”魏承钧起身出了门。茶杯上端水汽氤氲,一抹斜光打在桌上,擦过杯壁边洋洋洒洒泄了一半铺在地面,魏颐望着空中的浮尘出了神。门口再次传来响动。魏颐半抬双目,视线内,韩叙面无表情的走近。“那边传来消息,人已经醒了。”魏颐的眉头动了动。他松开手,掌心因为用力过甚泛出了红痕。“什么时候醒的。”他问。韩叙回答道:“今早。”“周灵圣还在那里吗。”“在。”韩叙犹豫片刻,复又开口道:“迟二姑娘今天派了人跟过去。”魏颐眉头一挑,“她怎么知道那里的?”“今日一早迟二姑娘来王府,发现了周灵圣,派侍卫尾随找过去的。”魏颐眼皮跳了两下,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去便去了,不必理会。”迟绾没那个胆子敢闹到那头去,顶多就是在盛昭宁出来后找茬闹点事,让她吃些苦头而已,该值得警惕的,是迟郁。“这几天盯紧迟府的动向,封锁盛昭宁的消息,若迟郁找了过去,就给我把他打回来,不必留情面,腿打折了最好。”韩叙:“是。”门一开一合,重新关紧,屋内重归寂静。魏颐拿起杯子,入口,茶已微凉。他走到窗边,夕阳映着雪中跳跃的树梢,冷风中摇摆不定。盛昭宁。不知为何,这个名字光是想起来,心头就会泛起几许异样。很奇妙的感觉。疼痛中夹杂着微烫,密如针刺,跳动失衡,时而急促,时而遗漏,这是面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他分辨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只知道,对盛昭宁这个厉如恶鬼,手段狠辣的人,他从头到尾只有憎恶。而面对她时打从心底里传来的异样感,因着那一抹痛意,让他下意识的将其归于不:()折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