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迅速站起身来,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门口奔去。待到赵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张郡守才站了起来,定了定心神,高声喊道:“武都尉何在?”“下官在此!”“你速速调集守城士兵以及附近各县的所有兵马,到郡府集合待命。另外,让你的副都尉立刻加强城内各条街道的警戒,严禁百姓随意外出走动。若有发现形迹可疑之人,无需禀报,直接逮捕!此事关系重大,不得有误!”“遵命!”武都尉领命后,亦是大步流星走出门外。剩下张郡守和众官吏留在藏书阁之内,整个藏书阁的氛围也开始紧张起来。张郡守面色不似先前那般暴怒,但仍很是狠厉。他心想,今日定要将五皇子和沈清歌等人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之恨。……时间已近正午时分,太阳比清晨的耀眼,却并不灼热。五皇子萧衡率领的就藩队伍以及流犯队伍,缓缓地来到了鞍山郡的城门下方。众人都是见过世面之人,仅是目光一扫,便察觉到了异样。要知道,城门可是一座城最为关键的进出通道,平日里应该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才对。然而此刻,城门口站岗的守兵却寥寥无几,稀稀拉拉的几个身影显得格外冷清。过往的行人更是屈指可数,像是在戒严。就在这时,城门口处有一群人快步走来迎接萧衡一行人的到来。为首之人并非前两天前来接待他们的郡丞赵保,而是一名下级官员。只见这人满脸堆笑,一见到队伍靠近,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那股子热情劲儿简直快要溢出来了。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种笑容实在是太过虚假,感觉是在强撑。此人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忙不迭地向萧衡介绍自己:“王爷,下官乃是郡里的主簿,今日特地奉郡守大人之命,在此恭迎王爷大驾光临!”说着,他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萧衡等人跟随他进入城中。尽管已经察觉到了诸多异样之处,但萧衡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带着身后的众人跟着这位主簿走进了城门。踏入城内,眼前的景象让萧衡不由得心头一紧。原本以为城内会比城外热闹一些,可事实却是街道两旁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萧衡顿时提高了警惕。他故作一副漫不经心、慵懒闲适的模样,随口问道:“这阳光明媚,天气正好,你们这鞍山郡怎会如此萧条冷落?难道你们郡守大人就是这样迎接本王的不成?”说话间,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位主簿,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那郡守被他凌冽大的眼神吓到,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最近郡内有贼人出没,郡守大人怕惊扰了您的车驾,故而命令城中百姓在家中休息。”好一个在“家中休息”,这四个字说得可真是清新脱俗,将那全城戒严描述得这般轻描淡写。想来,那张郡守定然是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此次行动必定是志在必得啊!萧衡心中暗自思忖着,目光投向云翼时,眼神也变得愈发深邃起来。一行人继续在街道上穿行,沿途却时不时便能瞧见一些破败不堪的府邸,就连最繁华的街道也是。这些府邸有的大门紧闭,门上的朱漆剥落;有的屋顶破损,瓦片散落一地;还有的墙壁坍塌,露出里面腐朽的梁柱。众人见此情景,皆是惊诧不已,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此刻,流犯堆里也传来了阵阵低声的议论。“我还从未见过哪个郡县的街市竟是这番模样,难道这个郡当真如此贫穷吗?”另一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方才我们路过的好些府邸,看上去都是破旧不堪的。想我们久居于京中,所见所闻毕竟有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啦!”又有人接话道:“此处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过遥远,尚且已经这般破败,真不知等我们到了那岭南之地,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凄凉景象啊?”一时间,各种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为了控制局面,差头王贵只得站出来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不许再乱嚼舌根!”虽说他的心中也同样不解,但他看那主簿明显已脸色铁青了,好是不好太让人难堪。而整个队伍,也在他的呵斥声中归于了平静。和在场所有人一样困惑不已的,自然也包括萧衡。他分明记得,昨夜来的时候,这里的街市还很繁华,然而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幅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凄惨画面,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实在令人难以理解。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他想起了昨晚沈清歌稍显异常的举止。当时虽然并未太过在意,但结合如今这番情景来看,其中定然隐藏着某种关联。刹那间,萧衡只觉此事绝不单纯。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后,萧衡将云翼召唤至马车旁。他微微压低声音,询问道:“云翼,我且问你一事,不知你是否曾经听说过,在咱们这世间,是否存在着这样一种神奇的武功绝学,可以在转瞬之间将眼前所见之物尽数吸纳一空?”云翼听后先是一愣,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一脸迷惑地反问道:“主子,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依属下之见,能够拥有这般本领的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神仙了吧!”面对云翼给出的回答,萧衡显然并不满意,他的内心深处已笃定,今日这城中的破败模样必定与沈清歌有关。但不知怎的,他心底却生出一丝高兴。怪不得,昨夜,沈清歌可以那般淡定。思及此,萧衡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弛了一些,心中多少算是有了点底数。队伍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主簿在一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酒楼前停了下来。:()抄家前,搬空仇人库房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