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看着胡慕如此烦躁不安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陛下虽然是陛下,但到底是没上过战场,没在军营待过,所以才会这么经不起挑拨。
他对胡慕说道:“他们说的这些东西,目的就是冲着激怒陛下去的。陛下若是真的往心里去了,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胡慕此时已经差不多快七窍生烟了,“可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她原本以为,他们也会像骂英布一样骂自己几句。就凭他们来来回回“丧家之犬”之类的水平,想必骂自己也骂不出什么花样来。结果没想到他们另辟蹊径,揪着自己和韩信的关系乱七八糟八卦了一通。
她又问道:“这些话你也听多了吗?”
此时此刻的英布油然而生一种“只有我能将现在的陛下劝好”的自豪感来。
他立马说道:“这些话语,臣也听多了。他们有时候叫骂无果,也会想一些其他的方法来激怒臣。至少现在他们只是在胡诌陛下和韩将军的关系,好歹还是一男一女。他们曾经还说过臣和另一个小将军”
胡慕听到这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英布察觉到胡慕看他的眼神逐渐诡异起来,急忙解释道:“这些都是他们为了激怒臣而乱讲的一些话,臣可是有妻儿家小的,决计不是他们说得那样!”
胡慕摩挲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英布,没有说话。
然而,她越是这样,英布越是着急解释:“陛下,臣说出这些只是为了告诉陛下,敌军为了叫阵而说出的一些东西都是有目的的,就是冲着激怒我们去的,这些话都是没有根据的胡编乱造。我们行军多年的人,早就不会往心里去了。陛下第一次守城参战,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很容易被他们煽动情绪。”
经过英布这一通解释,胡慕心头怒气也差不多消下去了,她甚至还有一点点被英布那着急忙慌的模样逗乐。
“行了行了。”胡慕摆摆手说道:“将军无需做过多解释,朕都明白,朕也不会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就被他们激到要出去同他们交战,将军尽可放心。”
顿了顿,她又说道:“只不过,我们闭门不出,敌军见激将无用,势必会选择强行攻城。我们需得做好抵御的准备才行。”
这些天,荥阳城内的物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城外的资源也几乎被她一把火烧光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无非就是一个字:拖。
楚军驻军城外,而荥阳城北面临河,南面环山,易守难攻。而楚军的军粮需从大后方运送而来,补给线过长。若是长时间拖下去,对楚军很是不利。龙且若是想要尽快破城,必定会迅速发起猛烈的攻势。因此,第一轮的防守一定是最为艰巨的。
荥阳城中的物资,满打满算也只能提供城内百姓和士兵消耗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后龙且没有退兵,那么荥阳就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了。
她对英布吩咐道:“荥阳城的四道城门,这段时日均已修建好了箭楼和瓮城。东门为面向大道的正门,另外三处,一面临山,一面临水。剩下一面可直通成皋,楚军无路抵达,因此,我们只需将防守主力放在三道大门上即可。”
英布立即说道:“还请陛下将东大门交给臣来防守,另外两侧陛下可分兵把守。”
然而,胡慕却摇头道:“英布将军,朕要命你去把守两道侧门,东大门由朕亲自把守。”
英布惊道:“为何?”
胡慕说道:“将军忘了淮南是如何失守的吗?”
此时,英布才猛然记起,龙且在淮南就是多点设置疑兵,导致自己在每个防守点都均匀布防,因此每个地方防守力量都不足。结果,龙且挑选一处发起猛攻,这才一举攻下了淮南。
他又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胡慕用手指往杯中蘸取了一点茶水,在桌案上画了起来。
“因为时间紧迫,朕下令倾注所有人力物力,着重加固了东大门。是以它的城门最为坚固,城楼所有的设施也最为齐全。因此,我们若是要拖住龙且,就必须引他也将所有的兵力集中用来进攻东大门。”
“若是由将军守着这道门,龙且在知晓情况后,得知这道城门最难攻破,那么势必不会由此门攻城,而是去挑选另外两侧防守薄弱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