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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虎肉（第1页）

寻到个稳妥的所在后，江今禾让宋闻钦先打坐调息，自己则领着旁人又采了一堆野菜，一行人才算离开了林子。捕获一头猛虎，已算是不小的收获。出门在外已久，得速速归家，免得家中老小挂心。只是回程途中，他们不巧遇上了别处逃难的流民。那群人一见他们还带着偌大一只虎的尸体，眼底不禁闪过贪婪之色。同是流离失所之人，江今禾这一行人太明白那些眼神背后的渴望了。池罗罗的心思几乎要跳出喉咙。众人即刻警觉，不约而同地围成一圈，与圈中那虎视眈眈的对峙，沉默中暗潮汹涌。林深望着这群人，心中满是苦涩。作为一方官员，他自然渴望伸出援手，可眼下自己的手下的生计尚且难以为继，更别说援助更多人了。林深手臂一挥，身边的佩刀侍卫与差役迅速上前，手按刀柄，凌厉的眼神迫使那些流露出凶光的一众难民退缩。无兵器在手，虽体力不及，但他们胜在人数。然而此刻，对方持有利刃，形势急转直下。胜利的希望渺茫至极。饥饿再甚，也不至于盲目赴死。对峙片刻，对面人群中有了动静。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推着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女孩走出，身后跟着个孕妇跟几个男人。女孩紧拽着妇人的手不放，却被一巴掌拍倒在地，哭声呜咽。那妇人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男子佝偻着腰，谄笑着提议：“诸位，用我女儿交换如何？这孩子十岁了，这身上肉还算多，你们看！”生怕不信，男子拉起女孩的胳膊挽起袖口展示。那瘦弱得宛如七八岁的女孩惊恐万分，试图后退，男子却置若罔闻，只期盼地望向众人。江今禾等人面色微变。在这饥荒岁月，易子相食并非罕见，但当悲剧未直面眼前，人们总以为灾难遥不可及。此刻，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如同提醒，类似的悲剧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他们只是侥幸罢了。有江今禾在，他们与绝望还有一段距离。“爹，爹！我真的可以不吃不喝，还能照顾娘，求您别丢下我，爹！”男子仿佛未闻，又是一掌将女儿击倒。全然不顾女儿倒地不起，只顾滔滔不绝地推销女孩的“价值”。江今禾听得几欲作呕，毅然上前制止。“我们绝不交换！”“食人”二字，江今禾难以启齿。男子闻言一怔，见江今禾背后众人无异议，意识到江今禾能代表众人。他依依不舍地望向圈中的虎，面容骤然变得狰狞恐怖。他的腰杆瞬间挺直，一脚踹向地上的女孩，随之而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伴随着咒骂声。“废物！养你有何用？连口吃的都换不来！”其他几个男人同样也加入了施暴的行列。江今禾注视着那个孩子，在承受拳脚之下竟露出一丝释然，仿佛因未被抛弃而感到庆幸。她心头一软，目光转向宋闻钦和其他围观者，却发现不少人不忍目睹，纷纷避开了视线。江今禾毅然介入，阻止了这场不公。“够了，别打了，我和你换。”话语刚落，那施暴者猛地停手，两眼放光地盯着江今禾，连声应和，那副模样让江今禾恍惚间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预设的陷阱。这家伙似乎是算准了她的同情心，算准了她是女人，便肆无忌惮地演出这场戏码。就算赌输了什么，他也没什么损失，无非是消耗点体力罢了。江今禾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用刀在老虎的身上割下一块肉。这个过程里，她察觉到周围人脸上的异样，但此刻已无暇顾及。她用虎肉交换了那小女孩，小女孩虽然刚遭了打，却没有哭泣，只回头望了母亲一眼，便随江今禾离去。江今禾无暇安抚小女孩，一心只想尽快带她回家，避免再生事端。进城后，江今禾公开指示宋闻钦处理老虎，剥皮放血，将肉均分给一同进山的人，丝毫不偏私。几个受了伤本想抱怨的人，见自己所得与江今禾、宋闻钦无异，便闭上了嘴。而林深则直接提出要那块最大的虎肉归江今禾夫妇，面对江今禾的推辞，林深高声强调：“此行你们夫妻功不可没，若非二位，我们不仅谈不上分虎肉，能否活着都是未知。别再推辞了。”林深的话让在场无人再敢异议，毕竟他说得在理，而且众人未来生存还需依赖江今禾。于是，江今禾收下了这份应得的荣誉，心中坦荡。分配完毕，虎骨、鞭、皮等物则由林深带走，打算作为珍贵药材卖出好价，以延长城里施粥的时日。江今禾和宋闻钦携着虎肉与小女孩返回，宋雨雨大腹便便地在门口迎接。江今禾忙上前搀扶，责怪道：“你怎还站着，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好？”边说边扶着宋雨雨往里走，宋雨雨瞥见宋闻钦手中的虎肉，不禁咽了咽口水，羞涩一笑，“嫂子，我听说咱们分肉了，所以就忍不住出来看看。”二人笑语间步入内院，却见宋家大房二房正候着。宋雨雨低语提醒：“嫂子，他们也是来分一杯羹的！”分肉之事显然已传遍全城，那些胆怯未能参与的人想必后悔不已，宋家的大房二房便是其中之二。众人眼馋地盯着江今禾从宋闻钦手中接过的一大块的虎肉，心头那叫一个痒痒，恨不得直接动手夺过来。江今禾瞥了宋闻钦一眼，见他并无异样，便放心大胆地朝那几人揶揄道：“哟，这不是大伯大婶、二伯二婶嘛，怎么，特地来瞧瞧我们是从山里活着出来的人呢，还是成了山里的冤魂？”言语间带着几分犀利的讽刺。“哎呀，弟妹，你这话可就误会咱们了，我们哪能不盼着你们好呢，只是担心嘛。”大婶张秀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辩解着。江今禾闻言，差点笑出了声：“哈哈，大婶这话真是逗趣，难道忘了是谁曾经说我是疯了，要拉着老三去白白送死的吗？”张秀琴面色一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旁边的二婶谢小芳赶忙打着圆场：“哎，一家人提那些干啥，三弟妹，咱们……”：（）肥妻一身反骨：逃荒路上被团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