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庄园周围搜查许久,也没有发现先布的行踪,听着兵卒不断汇报搜寻结果,重海的额头开始冒汗,只觉得这下糟糕了,这先布勇武有余,势如虎豹,若放跑了他,指不定将会出什么乱子。一旁的仲霖也是着急,不过不是因为先布,见重海仍执意搜寻,不得不抱拳劝道:“统兵将军,不能再耽搁了,邑城驻军甚少,若不及时回援,只怕邑城有失,甘陇氏危矣!”“我知你心急,我何尝不知道理,只是这先布是什么样的虎狼,相信你也清楚,今日若是放走了他,来日我甘陇氏乃至于采邑上下都不得安宁!”重海苦着脸沉说道。这时候,伯云上前劝道:“将军且听我一言,那先布兵力尽失,只带少许人逃走,至少目前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然则洪唐氏趁人之危,举兵来攻,是眼下大敌,某切以为当先率军返回,迫退了那洪唐氏的人马,再广发采邑各乡里闾,缉拿先布!”重海沉吟片刻,觉得有些道理,遂同意此事,停止了搜寻“叛军”先布,就地歇脚半个时辰,便要率军东归。临行了,却发现兵卒动作迟缓,起身来稀稀拉拉一片,哀声载道。重海只觉怒从心头起,当场就想杀几个人立威,这时候却是仲明站出来阻止了他。“大军鏖战整日整夜,身心俱疲,此事也怪不得,不若我雁行山的义军先行支援如何?”这下,重海、庞谷氏兄弟,以及雁行山的各位当家头目都刷刷看向了他。重海的表情是有些奇怪的,在他看来,面对缙安氏与北户氏,这群山贼都不曾这么积极,先行支援邑城?那边可是三千多的洪唐氏军队,正经的诸侯军队啊,有这能耐你们这几天还在一边看戏?而雁行山的各位当家头目想的是我们卷入这场争斗,帮着他们覆灭了北户氏精兵,攻下缙安氏的庄园,能出的力气都出了,犯得着这时候自己凑上去卖命吗?老七一左一右出现在仲明身后,架起这小子的腋下就往一边去,猝不及防下仲明“诶”的一下叫出声来。“不是,你们两个干嘛?”“喂,你小子脑子没烧吧,打完这仗回去窝山里不好吗?为什么还去他们那邑城找罪受啊?”老七一副大眼挤小眼地表情问道。玄成也不同意道:“就是说啊,咱怎么跟手底下人交代啊?咱们仲明当家要带着咱给甘陇氏的官老爷做牛做马?”两人一唱一和,组合拳一套下来还真差点把仲明整得有些晕晕乎乎,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是,你们等会儿!”仲明挣脱开两人的钳制,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谁说是给甘陇氏卖命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随后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也不想想,若是邑城有失,甘陇氏给那洪唐氏给抓了去,我们与甘陇氏的约定谁来兑现?再或者,就算洪唐氏不拿甘陇氏怎么样,要是逼着甘陇氏割地赔款,搬走了我们需要的物资,那我们也还是白白出了力气,一场空啊!所以这邑城咱得去!”老七抓了抓一头的短发,恼道:“可这手下兵卒知道要去打洪唐氏,只怕也乐意啊。”仲明轻笑道:“用不着,你们可忘记我是哪里的出身了?”随即转身向重海抱拳道:“我雁行山铁骑二十三先行,望主力养精蓄锐,及时回援。”言下之意我就带二十几骑兵前去,想要赶走洪唐氏还得是你们主力自己去。重海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该肯定这小子的勇气,还是笑他自不量力,二十三个骑兵还不够三千洪唐氏军卒一人一口唾沫淹的。憋了半天,只无奈道:“那就有劳仲明当家前方探路了。”是了,在重海看来二十三人无法硬攻洪唐氏的军队,最多只能算探路,算斥候。仲明也不多做辩驳,多说无益,二十三骑的力量有多大,只能通过战场上见真章,否则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拱了拱手,便出了帅帐,往自家营中去。老七、玄成以及伯云都追了出来,特别是伯云,上来就抓住仲明的臂膀,问道:“仲明,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杀招?”仲明嘴角一歪,回道:“哪有什么杀招,你是不是跟山猪当家混久了,以为我无时无刻都有一些损招?”看着伯云,以及老七、玄成他们一脸不信的样子,他又只好松了松口,说道:“好好好,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就是给马鞍上加了样东西。”“嗯?”身旁三人都不解地看向他。片刻后,他们回到营地,营地前已经准备好了四十六匹马,以及二十二人正整备兵器、干粮等,见到仲明回来,都挥手招呼起来。仲明挥手回应,在高声问道:“阿耶木,准备如何了?”阿耶木当先上马道:“人、马、刀弓、干粮皆备,可随时行动!”“好!”一个寨众给仲明牵过来一匹高头大马,他直接骑上去,转头看向伯云他们三人道:“你们看,这马鞍可有不同?”三人睁大眼睛在这马鞍上瞧来瞧去,最后看到侧边的踏脚上。这踏脚真可谓平平无奇,两块木环由绳子串在马肚子两侧,绳子又在马腹下连结。三人不禁怀疑,就这?仲明也懒得解释许多,只笑着说道:“我等先去,你们随主力慢行,咱们邑城见!”而后驱马来到二十余人面前沉声命令道:“所有人,上马!”“哗啦啦”一阵响动,勇士纷纷上马,便是二十三骑。“各位!东边有人搅和咱们的买卖,咱们可不能遂了他们的心,咱们这么点人就算不够打败他们,也要给他们添点堵!”“噢!”骑兵个个拔刀出鞘,举起应和。仲明是他们的当家,有过多少战绩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了,对于这样的人,他们往往都是乐于听从指挥的。“一人双马,到邑城换马迎战!时不我待,趁夜当走,驾!”“噢!驾!”:()山贼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