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我报名了三支一扶,支教岗。招聘会的那天,我排着队捡回了自己的简历,到附近的教学楼休息了一会,旁边的阶梯教室恰好有一场关于“支教”的宣讲讲座。我走进去,本意只是想蹭蹭空调。后来却仔细的听完了整场,结束之后,我加了那个学姐的微信。学姐的名字叫程悦悦。很多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走进那间教室,没有加学姐的微信,我是不是就不会到这里来。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联系过这位程学姐。这位联系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列表里,我点开朋友圈,时常会看到她发的她和学生的合影。在我陷在生活的泥潭里,日渐颓丧迷茫的时候,照片中一张张孩童天真无邪的笑脸,仿佛治愈了我枯竭的心灵。我在下面评论,程学姐会认真的回复我,跟我聊更多的有关支教生活的事情,她说她只是太无聊了。正巧,我很乐意听。在生活和家庭的双重重压下,我感到窒息。我开始计划着离开,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想抛开一切,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逃跑。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我真的会“死”。我去了学姐支教的地方,山区边远县里的一所小学,学校就建在马路边,等到了目的地,司机大叔提醒我,让我下车。这地方和我的老家很像。放眼望去是起伏的山峦和田野,村子里的民居分布的很散,房子建的这一栋那一栋的,可以说有几分荒凉。时间仿佛在这里滞后了,作用微乎其微。我走进这所有些简陋的学校。里面只有一栋三层高的教学楼,看起来有点老旧,操场是一块水泥硬化地,左手边立着国旗杆,五星红旗在风中飘扬。满目萧条,给我一种这所学校快要倒闭的感觉。老校长带着学校里的几个老师前来迎接我,握着我的手,激动的说了一堆很夸张的话,感谢我能过来给村里的孩子们教书。后来每次想起那个场面,我都忍不住想笑。真的能装啊,这老头。学校里原来只有五位老师,老校长和他的妻子郭老师,程悦悦学姐,和两位年轻的男老师,加上我现在有六个人。学生不多,六个班,每个班十几人。支教老师不住学校,住老校长家里。听说老校长儿子有点钱,在村子里盖了一栋大房子给两老住,很多房间空着没人,老校长干脆让过来的支教老师住了进去。一个房间,一年租金五百块,给钱就能搬进去。说实话,这个价钱很便宜了。学姐帮着我把东西大包小包拎进去,她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说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她。我很快就习惯了这个地方,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一直跟着奶奶住在村子里,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而现在,只不过是走出去后,又回去了。这里的学生从三年级开始学习英语。老校长看了我的档案,安排我给三四五年级的学生教英语,给了我几本崭新的教材和教案本,还有几只中性笔。就这样,我的教学生涯开始了。第一天上课,我站在讲台上,望着孩子们稚嫩的面庞,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阵紧张。十几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满是好奇和探究的意味。他们中的一些人,我认得,学姐有跟我提过。我开始自我介绍,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工工整整的写下自己的名字。——林明月,“明月照松间,清泉石上流”的明月。我转过身去面对略显空旷的教室,轻轻扬起唇角,“同学们好,我姓林,是学校里新来的老师,负责你们本学期的英语教学,很高兴能来到这里。”底下的学生很捧场的给我鼓掌。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我顿时放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我教的不错,或许是因为我的长相,又或许是因为我平易近人,这里的学生都挺喜欢我的。孩子们下课会缠着我问很多问题,问我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过来,大城市里和大学里都有些什么有趣的玩意……每一个问题我都会很认真的回答,尽力给他们教授知识道理。不过,我从来不说我为什么过来。对我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地方,安静,没人打扰,而且,我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有意义。空闲的时候,我就在办公室里看看书,拿着笔画画,依然保留着考研那段时间看新闻和背法条的习惯。每天早上都有人给老校长送报纸,他看完后,我就借过来看。有的时候,我们还会因为对一件事情看法不同而争论起来,他往往争不过我,毕竟我是真的学过法律的。在村里遇到不讲理的人,我也用这套方法,他们看到我熟练的讲出法律的条条文文,一下子就被这场面唬住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程悦悦学姐在学校里教语文,老校长说在我来之前,学姐也是教英语的,只是那口发音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她看我来了,干脆把手头教英语的工作都甩给了我。她很照顾我,教我管理班级的办法,带我去附近的集市赶集,还会约着我一起出去玩。有这么一个朋友,至少不寂寞。但是时间一久,我察觉到学姐貌似和老校长的关系并不好,老校长很少给学姐好脸色看,话里经常冷嘲热讽的。明明平时挺好相处的人,一到学姐面前,就化身为蛮横无理的老大爷。我太不明白。学姐倒是不介意,每次都笑呵呵的,还会劝老校长这个烟鬼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这时候老校长就会把烟掐了,皱着眉头说:“大爷我一把年纪了要你管这么多,看不惯我,就赶紧离开学校回市里去。”学姐告诉我,这老头刁难她,只是想让她回去。第一个月,工资发了三千多,我往我爸林家业的银行卡里汇了一千块钱。并且,此后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我都雷打不动的往那张卡里汇一千块。我不知道我爸有没有看见,心里又是什么想法,会不会用这笔钱。这些都不重要,我汇这笔钱,就当偿还他们的养育之恩。很快就到了冬天。这边的冬天很冷,捏着粉笔在黑板上版书久了,手指头都被冻的僵硬。坐在窗边的学生:()心动热恋,撩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