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禾在直觉这件事上鲜少出错,便借此开口:“我的朋友她天生很受人欢迎,但也因此遇到了很多麻烦,有时候她会遇到一些其实可以很轻松解决的问题,但总是怕引起更多的事端而犹豫不决。”
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郗禾也会反复纠结,所以才不知不觉早就了其他特招生对她性情软弱的评价。
郗禾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她完全没有能参考的对象,哪怕在网上别人都会开玩笑楼主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引起事端?”他果不其然问,“很严重吗?”
“很大可能会。”郗禾踌躇着说,语气很笃定。
“看来确实发生过。”他一语点破,平淡地说,“但我觉得你朋友可能因此受过挫折,导致她在意别人超过在意自己。”
郗禾悻悻然低着头,有种被批评了的感觉。
“但你说‘她非常受欢迎’,这点是她对旁人的妥协和包容造成的,还是她本身的特质?”
“本身。”
“……你说得我都有点好奇了。”他似乎颇为困惑,就像郗禾的说法和他的判断出现了分歧,“我还是认为你的朋友就像你一样,都需要更注重自身的感受。”
“人是为自己而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考虑后果,只注重自己当下的感受。”
郗禾手腕一瞬间的发软,心虚地将茶杯放回茶碟上:“可如果出事了呢?”
“如果出了事,我来处理。”他平静到有些冷漠了。
郗禾:“……”口气好大。
但更可能的是对方并不觉得会出什么大事。
“如果是孝随琛不愿意呢?”郗禾用开玩笑的口气说。
“孝家还不是他的,他在圣德能一手遮天吗?”他理所当然地说。
“你为什么帮我?”
“我以为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郗禾定定地盯着幕帘,像是和神父倾吐一样说了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对幕帘后的这个人一无所知。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突然问,“我是说恋人,不是说亲友。”
对面的人呼吸一顿,很明显像是没想到郗禾会这么问,接着平缓下来说:“没有。”
“那你介意和‘朋友’握个手吗?”郗禾微微倾身追问。
“……当然不。”
幕帘后缓缓伸出了两只手,黑色皮质手套勾勒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只在大拇指上戴着一个克莱因蓝的宝石戒指。
他取下戒指随意地放在一边,接着从手腕开始将手套往下剥,露出漂亮的腕骨,其下洁白手背,最后是纤长的手指,摊开在郗禾面前。
在黑色的极端对比下,显得他的手白得不可思议。
郗禾定下神,抬手将脸上的眼镜取下。
她鼻梁的地方微微泛红,但这都未曾损害她分毫的容貌,甚至那点红晕都像是给她皎白的脸增添的瑰丽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