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你骗我的,你不可能,你不敢,你怎么敢,你什么地位,你怎么敢!!
陈青获也回到人身,朝吴砚之伸出手去:“起来吧?”
吴砚之全然无反应,他就理了理衬衫,坐在吴砚之身侧。然而屁股刚一贴上草桔,吴砚之就翻身站起,摇摇晃晃逃也似地钻进芒草。
“喂。”
陈青获跟着起身,笑了:“你跑什么啊。”
草丛难走,吴砚之加速走得飞快。双手拨开扑面而来一簇又一簇芒草,闷头往不知哪儿逃。
陈青获紧跟他的脚印:“怎么。你怕我趁你不注意把你也办了?”
吴砚之每一步都踩得很深:“你别过来”
陈青获大步跟得很紧,却不疾不徐:“吴少。你还好吗。声音怎么在发抖?”
吴砚之回头看一眼,还在跟,他竟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猎人,他是猎物,一条落入陷阱的小蛇,在与狐貍的搏杀中落败,终于发现那是他的天敌。
身后脚步声规律,陈青获仍在紧追不舍。
“陈青获!”吴砚之头也不回,吼他。
“我在。”
“你——”吴砚之狠狠咬字,“离我远点!”
陈青获笑意更浓:“你是当事人吗。这么激动。”
“我不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激动,吴砚之停在原地。
陈青获也停,盯着他汗毛直竖的后颈,笑意深深:“那你在害怕什么。”
吴砚之深深往下咽了一口唾:“我?害怕?”额上冷汗直冒,心脏砰砰乱跳,控制不住手脚发抖,是、是害怕吗。
新生的九尾狐,不过一千多年的修为。石涅要杀陈青获就像捏死蝼蚁一样简单,全凭他心意。那么多年,他打定这段感情里他是绝对的上位者,他有绝对的权威,他说不许进去,陈青获一滴都不敢溢。
然而,可是,陈青获早就把他给犯了。狠狠地。
他的尊严,他的自傲,他的不可一世,忽地不堪一击。
吴砚之在发抖:“你你怎么敢”陈青获你怎么敢,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不敢。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陈青获两步靠近,踩过芒草。窸窸窣窣的噪音,包裹着无处不在的深黑影子,吴砚之竟然怕了这只狐貍。
“典狱长,情难自控、不由自主,能否从轻?”
“你——”
吴砚之一愣,猛然发觉他话里有话。陈青获竟然是故意抖出最大的罪行,来勾引他的惩罚。这个疯子,真不怕他直接一刀捅死他?
不,是一刀捅死他,再捅,再捅,再捅,再捅光想吴砚之都觉得烦。
而他就是被陈青获气得憋死,也不会认领那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