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芬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跟顾大人有什么干系?若我的未来夫君有外室有私生子女,我是正室夫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私生子女到底是夫家血肉,我也不忍母子分离,那就外室抬进府做小娘,私生子女认下来我负责教养。”
明兰继续问道:“那要是朱曼娘不愿意进府呢?她明知道嫣然姐姐嫁了二叔,定会同意她进府为妾,却搅黄了这门亲事,显见是有别的想头。”
张桂芬一脸兵来将挡的淡定:“若是外室坚决不愿意进府做小娘,总得说出个理由吧!若是不想做妾,宁愿许个清贫人家做正室,那我便和夫君商量,或给些银两或置些田产或许些嫁妆,她想改嫁都随她,只是以后她的儿女就是顾家的人,与她再不相干。若是怕做了小娘受正室欺凌,我是肯定不会的,不过这个风险只能她自己担了,谁叫她一开始接受做外室呢?她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我自然有一番道理跟夫君讲,可不是我的问题。”
明兰歪着头道:“那要是朱曼娘进府做了小娘,却和你争宠,笼络得二叔只听她的,不和你亲近,你又怎么办?”
这可不是明兰杞人忧天,在她看来,朱曼娘很有成为翻版林噙霜的潜质。
虽然张桂芬为人处事比王大娘子王若弗高出太多,但朱曼娘的心机手腕比起林噙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桂芬看问题着实通透:“这个不在于朱曼娘,却在于顾大人。世道如此,达官贵人纳妾者居多,不沾二色者少而又少,若是男人拎不清,没有朱曼娘也会有李曼娘。若是顾大人拎得清,知道孰轻孰重,绝不至于宠妾灭妻,那她跳得越高,摔得越惨。我只需尽到我做妻子的本分,相夫教子,主持中馈,交接官眷,帮衬仕途,何苦与妾室相争。”
明兰心里暗暗佩服,又追问道:“桂芬姐姐,那如果二叔拎不清呢?”
张桂芬终于有些黯然:“这,只能眼不见为净了。若是能合离,不如合离从新来过。若是不能合离,争取生个一儿半女,他宠他的小妾,我过我的日子,两不相干,各自清净。说起来,沈国舅也有邹娘子,焉知我嫁沈国舅就没这些烦恼?沈国舅的一儿一女还是原配嫡出呢,年纪也大了,我管教都不便。”
封建社会女人的悲哀啊,没有事业,只有家庭。
即便合离,焉知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牢笼,总归是孝顺公婆主持中馈相夫教子夫人交际罢了。
张桂芬领军未必输给顾廷烨,盛明兰上朝未必输给齐元若,可她们只能囚于后宅依靠夫君终老一生。
为何世上只有男主外女主内,没有女主外男主内,或者男女内外都主呢?
明兰和张桂芬都有一瞬间的失落,又立即互相打气。
张桂芬先笑道:“明兰妹妹且放宽心,你和齐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必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明兰也笑道:“桂芬姐姐也请放心,二叔如今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必不会再走以前的老路。不过我听说,二叔的继母顾老夫人和继兄顾侯爷,以及叔叔婶婶顾四老爷和顾五老爷两家子,对他都是当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桂芬姐姐要是成了我二婶,这一大家子也够你应付的呢!”
张桂芬豪气干云地说:“顾家是侯府,我家还是公府呢!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夫君对我一心一意,便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
明兰只能感叹,得张娘子青眼,顾二叔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此时华兰如兰海朝云来了明兰的院子,两人忙站起来相迎。
如兰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张娘子,这是怎么说的,才一会儿功夫,你就从准国舅夫人变成了我们六妹妹未来的二婶婶?!”
华兰明兰海朝云一脸惨不忍睹,张桂芬看着如兰十分好奇。
袁夫人盛华兰贤良淑慧,梁夫人盛墨兰名声扫地。
齐夫人盛明兰冲喜传奇,文夫人盛如兰耿直到让人无法直视。
盛家如何教出这般不同的四个女儿,文大人如何消受得起如兰这般美人恩?
盛家站队
适才男宾帐篷的喧闹,确实是顾廷烨引发的。
沈国舅喝着酒,细数亡妻大邹氏的点点滴滴和姨妹小邹氏的无比委屈,抱怨张家不肯干脆答应婚事。
说到动情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结果好兄弟顾廷烨来了句:“沈兄,做弟弟的不忍心看你这么委屈,不如这门亲事就便宜了我吧!”
沈国舅和顾廷烨一向交好,知道他经常信口开河百无禁忌。
在场都是男人没有女眷,只当他这次也是开玩笑,便笑着回了句:“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若不成,便宜你总好过便宜他人。”
顾廷烨听了马上拱手作揖,更是向他敬酒道谢。
沈国舅仍是当他玩笑,陪他干了一杯老白干。
就听顾廷烨说明日便去张家提亲,还问齐衡能不能请齐国公给他当个媒人。
沈国舅有点懵了:“仲怀,你这玩笑开起来没完了!元若是文人,不似我们这等大老粗随意,你开玩笑,小心他当真了。”
桓王赵策英跟顾廷烨比沈国舅还要好,觉出不对道:“仲怀,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在座的人一齐望向了顾廷烨,眼里都是询问。
当然,齐衡是装的,除了顾廷烨就数他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