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种改法叫青春励志?”冕良骇笑,“让人家把被~~”冕良觉得“强暴”那两个字还真不容易说出口,尤其单独当着远钧的面,卡在那里。
远钧大方替他说,“被强暴的过程。”
冕良恼恨地接下去,“对,那个过程写那么详细,那也叫青春励志?你是女人诶,不要做为难女人的事情好不好?”
“喂,小子,我怎么为难她了?就算是拍电视剧,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说是只给一个镜头带过就可以的吧?一定要给当事人的面部表情和动作来个特写才行啊。江雅雯只用一行字交代,你觉得不会太草率吗?当时的经过一定是对女主角造成很大伤害,才导致她后来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个部分绝对不是一行字就可以说明的吧?我让她改不是单纯为了市场,而是为了那个故事,ok?”
“可是……”冕良想说,让人家怎么回忆当时的遭遇?这样多残忍?可他不能,毕竟他也没确定,只是猜测,而且就算真确定也不能乱讲出去啊。磕磕绊绊,再找理由。“可是也不用一定要改成校园风的吧?”
远钧毋庸置疑不给商量,“一定要校园,最近火。”
“结尾呢?”冕良不肯罢休,“结尾还非要那么惨,一点希望和安慰都不给,据说大团圆的结尾更受欢迎。”
这次换远钧象被踢了似的哼唧了,“哎~~哎~~哎~~。”
“怎样啊,”冕良激气,“到底怎样啊。”
“韩先生,你看那本书不觉得女主角很可怜吗?”远钧苦着脸,“被强暴不是她的错,她偏偏活得理不直气不壮还有那么多毛病,非要等到出现一个骑士来救她她才能好好生活。这叫什么?等老天爷掉馅饼吗?假如没有骑士的出现,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不能被救赎了呢?她是不是就一直要那样生活呢?我们活在现实里的人没那么好运,会在适当的时间遇见骑士啊。都说了我是走青春励志路线的嘛,起码我做这本书可以告诉看书的人,快乐还是自己给的最好。将自己的人生依赖在别人身上,怎样都不牢靠的。所以,最后即使骑士离开了,女主角仍然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我选这个故事的初衷,我希望能给看故事的人留下一点点可以活得好的能量,我这样才叫励志你懂不懂?”
冕良不懂,闭着眼睛念叨,“不懂,这太惨了,是男人都不会这么干的?你们女生想事情都这么绝望的吗?”
这回轮到远钧生气,“你也太抬举你们男人了,这年月不是男人的男人随便抓抓就一扎的好不好?是你们男人做事绝情吧?”
冕良用手搓搓面孔,算是被远钧说服。但是,唉,就算老板有她的立场和道理,他仍然觉得很难面对江雅雯,用这些似是而非的理由说服她。将捏在手里的无字天书再次退回给远钧,“不行,我有困难。”
这会儿该上班的人差不多都到了,远钧瞅瞅人声渐扰的外间,扬眉一笑,“好啊,我也不勉强你,我找行销部的大东去。”说着欲拿电话。
冕良忙阻止,心虚气短地,“算了,还是~~我来吧。”要大东去?那个流连夜店女朋友换得比衬衣还快的花化公子?冕良想起他离开江家时候江雅雯那个哭泣着的背影,认为这个任务确实还是由他来完成比较好。
远钧这回展颜而笑,一副计谋得逞的得意嘴脸。
冕良可不想她太乐观,说,“你不用高兴,昨天江雅雯说不想出书了。我可是被她赶出她家的。
“哦,委屈你了。“远钧很随便地安慰冕良,竟然签了张条子给他,“拿去,到财务那里领一千块,这是你的外务费用,请我们的客户吃吃饭,逛逛街,还可以送点小礼物,你是负责客户服务的,不会连本职工作都要我教吧?”
冕良真是服了老板,愁眉苦面,“喂,是让我去死缠烂打吗?“
“对,你不会?”
冕良真是~~对,他是不会,但他可不想让老板知道他不会。撑到底吧,“告诉我,这个案子的底线是什么?”
“我的底线就是这张纸上我写给你的这些。”远钧又将天书递回给冕良,“我希望你在我要的底线里发挥到淋漓尽致。”(备注,这句继续抄《花样少男少女》)
冕良无奈极了,重收好那张纸,天啊,他到底要为他的彪悍老板死多少脑细胞?!
远钧才不管冕良心底的哀号,她拎好包包,精神抖擞,准备出去。
“又去约会?”冕良嘀咕一句,“看样子是热恋中了?”
远钧给他几个白眼,“切,我是去见客户啊,上次接洽的那个吹了。”
“为什么?不是一直谈的很好吗?”
“那个客户奥美盯上了,”远钧走到慈恩的工作台上低头查工作安排,跟冕良碎碎念,“我这种小公司可不能跟大公司来硬的,再说好歹我是奥美栽培出来的人,欺师灭祖的事情我不干。”
“奸诈!”冕良断言,“我就觉得你奸诈。”
“我不奸诈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怎么活啊?”远钧斜睨冕良一眼,不无幽怨,“吼,跟着你们这群善良的家伙我活得真累。”
冕良在这一刻觉得羞愧。
或者,远钧是在开玩笑,但那未尝不是真心话。一个人撑一间公司,即使是男人也会觉得累吧?她的难处和辛苦,冕良从来未曾体谅过,却频频对她不满。而她竟也从未对他挑剔过,甚至未曾见她抱怨,沮丧。她对他会不会太好了?为什么?冕良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连他工作台上电话响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