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足够谨慎,他想要一个死心塌地的下属,她的东西,必须得物尽其用。胥若把目光投向了沈愿,缓缓的离他近了些,然后轻声问:“怎么,那我说的你听见了吗,我并非冷血。”刚刚我并非见死不救,我是有苦衷的。不过……就算我没有苦衷,我也不会救这种于大局没有丝毫作用的事情。当然,这些胥若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胥若的眼神不知为何带着点轻佻,从下往上看人的时候,格外的有味道,沈愿被迷惑了。“我当然明白。”胥若离开了些,靠在椅背上,道:“还洗澡吗?”沈愿反应过来,神色有些许的慌乱,道:“洗啊!当然洗啊。”“那你还不出去。”沈愿:“……”出去就出去。沈愿某种程度上也能理解胥若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一起洗澡,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像胥若这种高岭之花类型的,平常一副从容镇定,白衣飘飘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容易害羞的,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脱衣服。尤其是在他面前。毕竟胥若一看就是那种白斩鸡身材,跟他肯定是不能比的,男孩子嘛,在这方面多少有点在意的。想着想着,沈愿又开始跑偏,说不定胥若鸡儿也没他大,哎,什么说不定,肯定没有他大!比屌,他还是很有自信的。想必胥若也知道这一点,不想把自己的短处显现出来,所以才极力拒绝跟自己一起洗澡。哎,你说,这有什么?没有他大就没有他呗,这么多年兄弟他又不会笑话他。嘿嘿。胥若洗澡比沈愿慢的多,沈愿洗完澡换完衣服又把这个巡查府转了一边,胥若才打开门从房里出来。看见胥若,沈愿有点惊讶。一向白衣的胥若这会打开门穿的竟然不是一贯的白色,而是一身淡清色的长衫,衣袍看起来穿的有些年头了,颜色有些褪也就暂且不提,只是这衣服的材质一看就是寻常百姓穿的粗布,胥若这种从下锦缎着身的人,竟然穿起了粗布?!沈愿皱了皱眉:“你……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胥若没什么反应,道:“衣服啊。”沈愿走上前,难以置信的捏起了胥若的袖子,布料虽然不是说多硬,但对于穿惯了锦缎的胥若来说,这东西穿起来一定不怎么舒服。“你不难受的慌吗?”胥若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道:“难受什么,江北难民连这种布料的衣服都穿不上,你居然还嫌弃?”什么事扯上国家社稷,沈愿就变得无言以对起来,不然一说话就显得他特肤浅。胥若和沈愿约好要出去走走,胥若一身青衣,撇除那一身高贵出尘的气质,乍看来其实这就跟普通人家的小公子没什么区别。沈愿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不好接近了些,跟着胥若肩挨着肩的出了巡查府。他们所处的这个城镇情况并不如刚刚路过的那个城镇糟糕,但也没有好到哪去。街上随处可见的乞讨的人,难民到处都是,街道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商贩,甚至还回荡着哭声与乞求声。两个人走在街上,没说话,各自看着街上的情况。要不是没有亲自来江北,他们这些在皇城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是不会知道还会有人穷困到这个地步的。他们知道,在这片国土上,有人穷困潦倒,甚至饥饿至死,从小看过史书记载,知道历史上甚至还有一段时间闹饥荒,百姓互食人肉,互喝人血的状况。这地方虽然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但也确确实实的很破败了。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渗城里其实也有沿街乞讨的,但是跟这个地方的根本就没法比。渗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九州之都,在渗城的当乞丐,都比在这地方当普通百姓要幸福。他们的正前方,有一个头发的凌乱的父母手里抱着一个似乎是刚生出来没几个月的小婴儿,但女人对他似乎没有丝毫感情,路过一个穿着还算不错的人就上去拦住人家问要不要孩子,低价卖出去。不贵不贵,只要三两银子,要不然二两也行,一袋……哦不,大半袋米。想怎么养都行,不贵的,男娃娃,长大以后卖苦力也能让您回本的。沈愿并不是一个多有同情心的人,但是他的确见不得一个小婴儿就被这样糟践,二两银子与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皱了皱眉,就要向前走去。胥若抓住他的手腕拦住了他。沈愿有些诧异。还没问出来,那女人就又拦了一个人,那人面相粗犷,身材健壮,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