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陶寺的言语,看着陶寺的状态,大家都能感知到他的所见所闻一定非常惊人。
谢飘想要开口,被潘登的动作打断,他在紧闭的唇边轻竖起一根手指,大家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交流着眼神。
陶寺从床上撑起自己,五人以眼神交流后,各自快步走向房门。
几人前前后后来到楼下,外面天色已黑,葱郁的种植园变成墨绿色的海涛,风声静静地涌动。
走出这幢屋子后,五人接连穿进茂密的种植园里,等到片片蓊郁将他们掩盖,陶寺才在这里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听到那个房间燃烧着无边业火,而克朗宁高吊在天花板上,大家都本能地回头,看向房子的方向。
没想到阳间看起来环境优美、家具名贵的房间,阴间竟是另外一种面貌。
五人中间出现一小段的空白,他们都在消化陶寺带回来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楚涵开口问道:“当你问克朗宁为什么之后不跟我们通灵,他就消失了?他没说一个字?”
陶寺淡漠地摇摇头:“刚问出来,眼前就变了。”
谈话结束,大家又陷入沉默。
之后谢飘开口道:“克朗宁说,要我们帮他拿回身体,你们有没有招?”
大家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此时一众沉默。
许久,才听到一声颇为沉稳的回答:“还需要见见克朗宁,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大家一起抬头,看向说话人潘登。
潘登却快速地环顾一圈,说道:“这一次我去,灵魂出窍这种事也不知道危不危险,还是不要总是涉险的好。”
大家对他的建议也没有表示,总之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感到不安吧。
商议完,大家返回房子,潘登和陶寺来到四楼那间悬挂克朗宁的房间,推开房门,二人站在门口,无声地向里面观望。
眼下这间房间和任何一间卧室都没有区别,天花板上干干净净,地面也毫无破绽,无法想象深渊的样子。
周乔谢飘楚涵从后面走上来。
大家不敢言语,只以眼神交流。
潘登收回神色,伸手拉上房门。
隔天一大早,潘登只身离开这幢房子,去向之前陶寺待过的房子。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第三天下午,潘登的身体出现胸闷、气短、头晕的症状,随后他躺到床上休息,晚上陷入昏迷,当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时候,楚涵转过头对大家说道:“灵魂恐怕已经离体了。”
在和陶寺那晚一样静谧的月色下,二楼的一间房间打开了门,潘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沙沙的脚步声走过走廊,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后张开嘴喊道:“克朗宁。”
在自己的声音消失后,整幢房子又陷入极为唯美的宁静当中。
踩着月光,潘登循梯而上,走到四楼那间有业火燃烧的房外,轻轻握住门把,将门推开,看见了高吊在天花板上的男人以及无尽深渊里的熊熊烈火,沸腾的火焰翻滚升腾,灼伤了潘登的眼睛,他拿手狠狠一挡,立刻带上了房门。
快速离开这间房间,走到走廊前方,一段通往阁楼的木梯出现在那儿,对这幢房子的格局无比熟悉的潘登此时站在木梯下方,对上仰望,幸运的是,他已经看见上方的木板虚掩的缝隙,潘登立刻爬上木梯,一掌推开木板。
一束月光洒入阁楼的天窗,也将天窗下的一道透明人影笼罩其中,对方在月光笼罩下回头,一脸惊慌退缩。
潘登在狭窄的阁楼内站直身体。
“我的上帝,你又是谁?”克朗宁扶着身后那张破损的桌子,桌上堆满他和子女往来的信件。
潘登告诉克朗宁:“我们是这次被困住灵魂的人,我的兄弟才见过你,我们是伍德家,就住在村里。”
克朗宁身体微微发抖,仔细分辨着潘登的言谈。
潘登没有时间娓娓道来,必须接上陶寺的进度继续询问下去:“你为什么会被吊在那个房间并且遭受业火的焚烧?”
话音刚落,潘登明显发现,克朗宁的身体在原地不动的情况下狠狠晃了一下,幸亏撑住身后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克朗宁忽然看向自己一双透明的大手,声音哽咽道:“因为我是在那个房间上吊的,我不知道的是,自杀是大恶,地面出现深渊,深渊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在大火里等待救赎!”
激烈地宣泄完情绪后,克朗宁如一块糖稀一样瘫在如银的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