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穿着繁重的礼服,坐在贺昭的左手边,林语婉作为他的准王妃,也被允许坐在贺昭的边上。
过去的贺裕总是觉得这些中原人的花样有些无趣,宫中的人每逢佳节就得看一遍这些乐舞,反反复复看下来总会觉得疲乏。
过去的一年他都漂泊在外,倒是许久都没赏过宫中的乐舞了。虽然换了些新花样,但是贺裕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脸色,不甚感兴趣的模样。
林语婉同他隔了一个席位,目光总是忍不住朝他投去。
她能感受到这场寿宴上的另一道目光——同样炽热又不可忽视。
那是乌夜国的使臣,古兰时。
贺裕像是感受不到这些目光似的,之一个劲儿地喝酒。
周围的人不敢劝他,坐在高位的贺昭又忙着跟各国使臣虚与委蛇,贺裕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给自己灌酒。
古兰时几次想要出口,都欲言又止。
此时,林语婉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绕开人堆去找贺裕。
也不知道这丫鬟跟贺裕说了些什么,对方怔了片刻,便无奈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接下来贺裕都没有再举起酒杯。
古兰时忽然感到有些胸闷。
他给自己倒了酒,连着三杯都仰头饮尽,喉腔中一阵热辣。
酒水是热的,心却是凉的。
寿宴刺杀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中原长相的人站了起来,手中端了一杯酒:“陛下,听闻乌夜国男女皆善歌舞,今日各国使臣齐聚一堂,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中原的歌舞想必诸位已经看厌了,不如请乌夜国的使臣为陛下生辰助兴?”
出声的人是禹国的使臣,皇室中最小的皇子。
他是皇后所出,当今禹国太子的亲弟,和贺裕一样,都是不好招惹的人。
古兰时闻言,眼中一抹戾色稍纵即逝,他的手掌轻轻掩着酒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禹国那个小皇子好像一直盯着他,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不见笑意:“乌夜国的小公主到我们那儿已经有一阵子了,她虽然不会舞,但是歌唱得极好,父王每日都要听着怡娘娘的歌才能安眠呢。”
听到这句话,古兰时没收住力道,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古兰怡远嫁和亲,一直是他心中的伤痛。
虽然他能想办法让自己的妹妹在禹国好过一些,但是他始终都不能将人带回来。
贺裕脸色也变了一番,冷声道:“本王还以为中原五国都是礼数周全的大国,却不想禹国的皇室中人对自己的庶母这般无礼,想来是禹国的皇后娘娘不曾管教,才叫这位皇子在外出言不逊。”
禹国的皇后早逝,这位皇子从小就是太后养大的。
听说古兰怡现在是禹国那皇帝老儿后宫的四妃之首,虽然是妾,却也是身份贵重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