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荷没出声,像是被吓怕了,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霍仪芸的身后,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霍仪芸一回头瞧见了,到嘴边训斥并没有因此而打住,反倒更加起劲儿。直到两人在东西六宫分开,霍清荷的耳边才终于安静了。忍,一贯是霍清荷最会做的事儿。今日是绿意跟着,她的性子和绿槐绿云她们又不同,从始至终她都是稳稳当当地扶着霍清荷,并没有多说一个字的意思。霍清荷才回了燕梁阁便听绿槐说前头正殿里来了人,似乎是太后娘娘叫人来说周嫔的不是。应该是比众人去慈宁宫等候要晚些到的,听说还有太医也来了。这么看来,周太后对周嫔这个亲侄女儿倒确实是十分上心关切的。不过若是真的关切,大抵是不会舍得把自己孩子推进深宫这火坑里来的,谁知道呢。“避子药寻的如何了?”霍清荷屏退了其他人,留下绿槐问。绿槐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天她也想了各种法子去打听了,什么门路都用过了,但实在是……“奴婢都打听过了,虽有一两个偏方子,但追问起来都是要伤身子的,细问起来似乎就没有能用的避子药了。”这样的答案其实也在霍清荷的意料之内。毕竟前后安排的差事,王嬷嬷早就寻了琵琶来,但绿槐却迟迟没来禀报,这就说明了绿槐这事儿没办妥。霍清荷叹了口气,她摆摆手:“寻不来便也就罢了。就当,没有这事儿。”她轻飘飘地看了绿槐一眼。绿槐当即明白了,她恭敬地行礼:“是,奴婢明白,绝不会泄露半个字。”霍清荷回身望着小榻前安放的那把琵琶,她站起身,熟练地抱起那把琵琶。太后一回宫,这深宫中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呢。白日里太后一回宫,各宫多少热闹了一回,听说慈宁宫里除却薛皇后留下伺候,伏贵人最后也被周太后点了留下。六宫都知道周嫔是周太后的亲侄女儿,连带着窥探延禧宫的人也少了不少。各宫热闹了半日,到了夜里要紧的还是官家进不进后宫。这几日来月事宫妃的绿头牌都已经撤下了,以及抱病遇喜的几位,还有在禁足中的周嫔,敬事房端着绿头牌进来时都是两个内监一道进来的。彼时官家正懒洋洋地坐在福宁殿内下棋,他是独弈,手里黑白棋子相盘,撞出一阵清脆声响。“陛下。还请陛下翻牌子。”晋阳上前接了其中一个托盘上前两步,里头摆着的是宫中高位嫔妃的绿头牌。裴元徽盘着棋子,他借着琉璃灯的明亮烛火瞧过去。池贵妃、庄妃、蔺贵嫔、定贵仪……各样的心声几乎是在瞬间窜进他的耳中,吵得他耳朵生疼。裴元徽懒洋洋地抬手屈了屈指节。晋阳见状,于是便退身去换了托盘,这上头便多是写低位嫔妃们,尤其新秀居多。官家的手虚停在了伏贵人的绿头牌上方,半晌,晋阳看着官家拿起了伏贵人的绿头牌。他的呼吸跟着一停,心说不应该啊?下一秒,他就见着官家嘴角噙着笑把伏贵人的绿头牌给扔了出去。直直地扔在了敬事房内监的脚边,吓得那内监一个哆嗦。再看托盘里空出的那个位置,伏贵人原先绿头牌的位置可不就是最正中最显眼的位置吗?晋阳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糊涂东西,但明面上却动也不动。剩下的新秀裴元徽这会儿其实都没什么印象了,吵得不想记得,不吵,他也没多少记忆。约莫过了几息,他忽的抬手,这下直接翻了最边上的绿头牌。晋阳小心翼翼地抬眼,与此同时官家的声音也传出。“去传小霍来。”晋阳顺着看去,这翻的可不就是霍美人的牌子吗?身后敬事房的两个内监连忙应下,弯腰拾起伏贵人的绿头牌便麻溜地退了出去。新秀里这头一个月被召幸两回的,这霍美人可算得上是头一个了。……霍清荷这里得知被召幸也有些意外,今日在慈宁宫的事儿她还记得呢。得知被召幸,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官家同太后的关系果然十分不好。白日里太后本想责罚她,结果被官家回怼了,这会儿官家召幸了她,也算是变相打了太后的脸。官家倒是心里舒坦了,但霍清荷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坐着凤鸾春恩车去往福宁殿的路上霍清荷都还在琢磨这事儿,主要是忖度其中的利害关系。很显然,太后她老人家和官家不和,有今日之事在周太后只怕也不会太:()进宫替嫡姐争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