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苗刚刚把米汤递给自己妹妹,正要再给段晞盛一碗,就扭头看见这一幕,简直天都要塌了。他撇撇嘴,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看她。
段晞笑了笑,把这两碗米汤都接了过来,她先一口气喝干了孔苗递过来的那一碗,又端着另一碗,扭头问那个机灵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朱九,是个伍长,您昨夜睡得还安稳吗?”
“安稳,有你们在,我睡得放心。”段晞拍了拍他的肩,“练得不错,好好干。”
说完,她将那一碗米汤一饮而尽。
朱九闻言,识趣地告退,段晞看着他兴高采烈地和同伍的人聊天,示意老何上前。
“郎君。”
“何叔,这是怎么了?”段晞问,“怎么一夜之间,他们都变得这么懂礼数了?”
老何说:“昨夜情势紧急,他们又急着休息,这才无事,我怕他们今天回过味儿来,心中恐惧过度,容易哗变。便自作主张,取了一点孔公给的金帛,去村中猎户那里换了两只野鸡,早上分给他们吃了,只说是您赏的。”
段晞冲老何一揖:“还是您考虑的周到,我从前没有带兵的经验,也不常在野外行走,多谢您教我。这一路上我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及时指出,晚辈感激不尽。”
老何不知所措地扶起她,“您……这……您不必如此,我一定尽力。”
段晞知道,他这算是答应了。
有了老何亲自教她,她又能省下几天的刘禅,出门在外,探测仪还是要留着。
虽然根据昨天的经验来看,这个探测仪似乎没什么用处。
但万一呢?
一行人收拾停当,立刻启程进了临颍。
进城的时候,因为他们人多,守卫多盘问了几圈,最终还是将他们一行人放了进去。
这些年天下不太平,豪门大族出行都是这个阵仗,段晞一行除了人多,也没什么突出的,甚至已经算是低调了呢!
进了城,段晞把朱九喊出来:“老九。”
“郎君有何吩咐?”朱九笑嘻嘻地上前。
段晞从怀里掏出来半锭金,当众扔给了他。
“这——”朱九看清手里的东西后,吓得手抖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拿这么多钱。
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带上你手下的人,去找个酒坊,再去采买些吃食,别给我省钱。”段晞笑道,“用心办,若是办得不好,纵然我绕得了你,弟兄们也饶不了你。”
闻言,朱九满面红光,这可是个肥差,他纵使不敢悄悄昧下,却也能吃个满嘴油,岂不必后来者吃的大锅饭强!
众人也亢奋起来,他们知道郎君今日要带他们来喝酒,却没想到郎君竟然如此大方。
不过,“郎君姓什么来着?”
“姓孔。”有人想当然地说,“主君的亲戚,又要去鲁国,自然也姓孔。”
“可我听见女郎喊他‘段叔’。”
“不对不对,说不定是小孩说得不清楚。”有人低声反驳他,“我昨天都听见了,郎君过所上姓杜,这还能有假?”
“那我们怎么称呼?”
机灵的朱九给他们打了个样,只听他大声地喊:“请郎君放心!”
他们面面相觑,“那还是喊郎君好了。”
朱九办事果然十分麻利,段晞很快就和老何一起坐在席上,孔宁和孔苗和他们两个坐一张桌子。
老何本想单独给孔宁和孔苗开个房间,让他俩安心用餐,但段晞征求了一下孔宁和孔苗的意见。
孔宁坚决不同意:“出门在外,我们就是段叔的仆人,哪有仆人比主人金贵的道理?”
孔苗点头:“宁宁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