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教给你们一个道理,那就是谋事要注重大局,分清主次,永远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段氏要找,却不必你亲自去,她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麻烦的是这些悖逆之臣!
“孔融府上我已亲自搜过,余下这几家也都被围起来了,”
耗费这么多时日和功夫,不仅没有引蛇出洞,反而被摆了一道,确实有些可惜,“没有抓他们个现成,事情有些难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曹司空拂袖,一把将三个金块扫落在地上,“子桓,你带人去这几家搜检,好好协助廷尉办案。”
“是!”曹丕领命。
“记住,商曜和那个死了的刺客都和袁本初有关,明白了吗?”如今多事之秋,不宜真的把孔融等人逼急,否则得不偿失。
曹丕立刻心领神会,“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去吧,”曹司空挥手,二人退出门外。
曹植耷拉着脑袋,一直跟着他二哥走到正院门外。
“唉,对不住,子建。”曹丕停步,“是我误会你了。”
“不怪兄长,”曹植掉眼泪,“都我从前行事狂悖,不知收敛,才为兄长引来今日之事。”
“你才十六,”曹丕拍了拍曹植的头,“从今以后,明枪暗箭只会越来越多,你以后行事谨慎些,好吗?”
曹植重重点头。
走了几步,曹丕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手里拿的什么?”
曹植磨蹭了一下,还是摊开手给他哥看。
赫然是那块绢帕。
曹丕的嘴唇发抖:“你你你……拿这个该干什么?”
“嗯——料子不错,最后几句写得也可以。”曹植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曹丕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段晞还不知道她的打油诗刚刚获得了极度虚高的评价,她正忙着和孔融老婆唠嗑。
杜夫人是个心细如发的厚道人。
说她厚道,因为她把段晞奉为上宾,又把金块还了回去。
说她心细,因为她一直没有放弃追问段晞,试图弄清她的来历。
“女郎是青州人士?为何从前没有见过你呢?”
段晞微笑:“相逢何必曾相识[1]。孔公在青州时,安黄巾、抚百姓、兴学校、重农桑,人非草木,如何能不感怀于心?”
杜夫人感慨,“难为还有人记得!我夫常自怨无能,以致青州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若将你此言告知,或许能令他宽解许多。”
“实不相瞒,”段晞起身一揖,“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唯盼孔公赐见。”
杜夫人早有预料,她好奇地问道:“不知是何事?我能闻否?”
这女郎出手大方,行事果断,几番话下来,言谈亦是不俗。如此人物,不在深宅,却打扮低调,贸然登门,其中必有古怪。
“自然可以,此事与夫人也有关。”段晞的脸上又挂起了微笑,“我是来带令爱和令郎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