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明明已经不会被打到,却依旧躲了躲,一下子躲出了车厢。
他很快又自己钻了回来,对段晞说,“快到黄河了,我听见波涛声了。”
段晞笑他:“你是不是在现代混久了,怎么也管黄河叫黄河?”
“我原本应该叫她什么?”
“大河?河?”段晞不确定,“到底咱俩谁是东汉人?”
“应该是我吧?”刘禅神情恍惚。
两人相对无言。
听见了黄河的波涛声,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到了今夜入住的馆驿。
照旧是明日渡河,驿馆就在黄河北岸,距离延津渡只有十里。
趁着下车的功夫,段晞看似随意地扫了两眼周围的部曲和骑兵,默默跟刘禅讨论起虎豹骑保持战斗力的机密。
“依我看,只有四个字。”刘禅说。
“我也有四个字。”段晞道。
他俩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说:
“兵精粮足。”
“财大气粗。”
“差不多,差不多,一个意思。”段晞道,“有钱真好啊!”
这实在是没法学的练兵策略,摆在面前也学不了的那种。
段晞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说,这么一支兵马要是我的……”
“会有的,早晚会有的。”刘禅又抠起他衣服上的图绣。
骑兵是最烧钱的兵种。
一名骑兵需要两匹马换乘,还要配给盔甲、长短兵器、弓箭、干粮等。养马需要钱,换马需要钱,养兵练兵也需要钱,后勤辎重、工匠仆役等更不必说,到处都要花钱。
养这么一支兵马,每天一睁眼就是烧钱,非家大业大者,不能养出骑兵。
曹老板这次去许都,直接调来千骑随行护卫,武力值高,机动性强,震慑力大。
看来,她跑路的时候,得找个低调的时机和方法。
低调做人,从今天开始。昨天她刚刚在曹老板那里吃了闭门羹,今天应该收敛一点,演绎一个失落的弃妇。
于是段晞用完馆驿送来的晡食之后,自觉地缩在屋里没出门,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
收拾完东西,香杏也没敢多言,这次只有她一个随段夫人出行,香梅不够稳重,被留在了邺城司空府打理院中事物。
段晞挥退香杏,收起失落的表情,在窗前独坐,耳中是黄河沉雷一般的波涛声。
“你来过这里吗?”她问刘禅。
“有也不记得了。”刘禅摇摇头,“更何况,黄河改道无数次,河床不断抬高,有也不是现在的位置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段晞笑了笑,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晴朗的初春之夜,天高云淡,月朗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