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操不悦,“还有何事?”
被他瞪了一眼,段氏瑟缩了一下,目光闪躲,终于低下头去,轻声道“无事。”
这不是拿他当傻子戏耍吗?曹操眯眼,只犹豫了片刻,立即怒喝道:“贱人!吞吞吐吐,莫非是有了私情?”
“妾安敢有此念!”段晞利落地从榻上滚下来,扑上去抱住了曹老板的大腿,“司空!妾冤枉啊!妾在府中深居简出,如何能和人有私情?”
曹老板的手按上了腰间的剑,“还敢狡辩!若非如此,你究竟有何事不能对我明言?”
“妾对司空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啊!”段晞抱着曹老板的大腿,哭得十分真切,“司空既然见疑,请容妾细禀。”
曹老板迈步,段晞立刻放开他,眼见他坐到了榻上。
“说。”曹老板脱下剑,大马金刀地坐着,把这柄半人高的宝剑横在了膝上。
段晞立刻膝行几步,转身跪到曹老板身前。
“实不相瞒,今日傍晚时分,有一狂徒闯入妾的内室,说要……要……”
“嗯?”曹司空抽出半截雪亮的剑锋,“贱人!你还说没有私情?”
段晞扑上去,抱着曹老板握剑的那只手,泣涕道:“若真有私情,妾岂敢告知于您?实是那人所言,万分恐怖,他说……他说……”
曹操不耐:“到底说什么?”
“他要妾谋害于您呀!”
“大胆狂徒!”曹司空愤然起身。
挂在他身上的段晞被推开,顺势倒在地上,语速飞快地道:“他还质问妾,问妾为何没有在观月阁杀害司空,妾不知他所说何事,又怕不能留得有用之躯向您报信,只说是司空身边守卫森严,这才勉强搪塞了过去。”
曹司空气笑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找上门和你商量此等大事,你却不认识他?”
“不错,妾确实不认得他呀!”
那他这几个月在邺城发现的蛛丝马迹算什么?
“并非妾谎言诓骗于您,实是妾患了失忆症,并不记得近年之事,妾是真的一无所知啊!”段晞觑着他神色,急忙膝行几步,上前牵住曹老板的衣袖。
曹司空只当段氏失心疯,把他当傻子耍。
“来人,”曹操扬声道,“把她带下去!”
背后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司空——”段晞扯着嗓子凄厉地喊,“妾死不足惜,只是您千万小心一个人,他欲联合大臣加害于您啊!”
曹操抬手,她背后的声音又咔嚓咔嚓地远去了。
“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曹操的声音很危险。
“妾久在深宅,并无见识,更不识得诸位公卿大臣的名号。只是,听那人说,背后主使者乃是圣人之后。”
圣人之后不少,但当今天下,还活着的圣人之后里,最出名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曾经的北海国相孔北海,如今的少府孔融。
对不起了,段晞在心里道歉,孔融·梨子推拉大师·孔文举,反正曹老板今年事多,来不及杀你这种大人物,你先让让我,咱们先活带动后活。
“妾怕司空责罚,本打算索性将此事瞒住,但今日司空温声软语、宽宏大度,不禁让妾想起您昔日的恩情,妾实在不愿见您为小人所害,这才……呜呜呜……万望司空见怜……”
段氏还伏在地上哭泣,双肩在寝衣下露出细弱的弧度,显得她更加单薄。
曹操挥挥手,守在内室门口的侍从立刻躬身,引着几名武士一起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