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即便自己喊他皇叔,但他也只是个异姓王,很多规矩是他不能僭越的。
赵钰染脸上恢复一丝丝血色,快步再往乾清宫去。
见到帝王,她心总算定了定,林医正也还在,跟帝王细声说什么。她走上前行礼,听到两句陛下不可再动怒。
那么一声,就让赵钰染知道父皇的内伤又犯了!
宋铭铮自然也听见,见她眼底藏着哀伤,心中对她怜惜。
帝王也有无法扭转的事情,比如生老病死,再是现实不过。
宣文帝的寿命,再延续,也不过是几年。
赵钰染暗中掐自己一把,不让自己露出悲伤来,笑着装不经意问父皇身子如何。
宣文帝含糊应了几句,句句都是说好,林医正也强打起精神笑,每个人都把这事就此揭过。
中午的时候免不得喝酒,赵钰染自然是陪着父皇喝上几杯,是宋铭铮在边上劝着,嘴里劝着太子不经醉,但暗里是劝着宣文帝莫要再贪杯,以身子为重。
宣文帝总算是搁下杯子,与两人边吃边说话,相谈甚欢。
这中午没有政事,只有家长里短,南北趣闻,十分轻松。
待到帝王歇下午,赵钰染这才从乾清宫退出来,转身与宋铭铮说:“肃皇叔到东宫坐坐吧,父皇一会醒来,可能还会召见。”
兴王和浙江的事情并未说完,而且她也还有话要问宋铭铮。
宋铭铮颔首,与她一同回到东宫。
东宫里的大殿熏着迦南香,十分让人觉得舒服的淡香,与许多香都相配。
但她穿的衣裳却又都是龙涎香,那种撩拨人心弦的味道。
宋铭铮在这满室都是她气息的大殿略微出神,她屏退所有下人,是与他密谈的样子。
“我记得林医正说过,肃皇叔给父皇寻过内伤的药,皇叔是清楚父皇的伤势吧。”
“是,当年救下陛下,臣就寻过名医,那药方就是从名医那里沿用的。”
赵钰染手指慢慢拼拢,指尖因用力逞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那当年名医是如何说的。”
宋铭铮垂眸,沉默了片刻,把她其实也心里有数的事情道来:“伤及五脏六腑,算算名医所说的时间,如今顶多能撑个三四年,便是油尽灯枯了。”
三四年。。。。。。赵钰染算着这个时候,心中一片悲痛,却又突然从这个时节点醒神。
三四年?
但是父皇前世是在她十六岁那就旧伤复发,支撑不住。
她脸色几变,想到什么。
离她十六还有两年,也就是说父皇正常是不可能在两年后身亡。
有人暗害了父皇!
但是是谁?!
拿了假圣旨要登基的豫王?
不对,如若是豫王逼害的,那肯定是真的登基圣旨,因为玉玺当时就在父皇房里。她当时找玉玺时留意过的,就在父皇御案上,未曾挪动。
所以豫王才假冒了圣旨,而豫王只是有消息知道父皇身体情况危机。
赵钰染思来想去,心中惊滔骇浪。
因为她把当年所有经过都回想了一遍,发现根本没有人能近父皇身边做下这种事,所以前世她才觉得父皇是死于旧伤复发。
但如今真相却是。。。。。。赵钰染眼前就如同蒙了雾一般,背后都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