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洋甘菊和小铃兰,较劲起来,都要吵上天了。
幽采并不知道这些。
因此对于洋甘菊口中每天都屁颠屁颠说他好香好香的这句话,只以为是小流氓满嘴跑火车,不管他的香味是好闻还是不好闻,都闭着眼吹嘘他好香好香。
幽采见过许多花,琳琅满目数都数不过来,对每种花的喜欢程度也是大差不差。
但到了现在,他开始有了最最喜欢的花。
这朵花可能都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原形,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朵花的叶子往哪个方向生长,嫩黄的四片花瓣怎么围绕着花蕊,每一片薄如宣纸的花瓣上的纹路又是怎么走的,开花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
这些幽采都不知道。
但他现在依旧是选择这朵花成为他最最喜欢的花。
坐在的大床上的幽采鼻尖蔓延着点红潮,眼睛却亮得厉害,仰头用自己的鼻子去碰蹭裴曜的鼻子,捧着他的脸,重复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最喜欢的花。”
他的声音又软又轻快,像是挤满了奶油的甜筒,已经满得要快要溢出来。
大床上雪白的被单也被幽采蹬得乱糟糟,蓬松柔软的头发有些翘,加上圆润像小鹿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像个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毛绒小狗。
本来就对面前人喜欢得不得了的裴曜被捧着脸,下意识低头,挺拔的鼻梁同幽采的碰在一起,又被开心地蹭了蹭。
怎么能够那么可爱呢?
裴曜大脑仿佛当头被人开了一枪。
一枪爆头。
脑子炸满了烟花,整个人宕机,如同生锈的机器,死活都转动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曜的大脑才艰难地运作起来,开始缓慢地分析现在的情况。
周日,傍晚六点半,雷雨天。
打雷,跳闸,停电。
在两百块一晚的快捷酒店,狭窄沉闷连新风系统都没有的房间,幽采说很喜欢他。
幽采捧着他的脸,像是小狗一样蹭着他的鼻尖,说最最喜欢他。
幽采还眼睛亮亮的,夸他像花一样。
裴曜闭上眼睛,片刻后,迟钝地抬手抹了抹鼻子,心平气和地想着——啊。
果然流鼻血了啊。
半个小时后。
幽采守在浴室门口,时不时探头问道:“裴曜,你好了吗?”
浴室里,裴曜坐在马桶上,用纸巾抹着鼻子,心平气和道:“没有哦,还需要再等一下。”
告白时被喜欢的人可爱到流鼻血这种事,他还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不要知道。
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好。